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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鬟和翠靨因是挑到玉蕤身邊兒的,因玉蕤終究位分只是常在,故此使用的女子,都是小女孩兒。就愛上網

不過終究因為她阿瑪德保是總管內務府大臣,替自己女兒身邊兒選人,必定是要親自用心。故此雖說翠鬟和翠靨年歲都還小,可是品性脾氣卻都是極好的。

而頂了玉蕤的缺,挑到婉兮身邊兒來伺候的女子,內務府上下就又都是精挑細選。

終究這會子婉兮臨盆在即,能在這個時候兒挑進婉兮身邊兒的,必須得是十分穩妥的人才行。

最後還是婉兮自己拿了主意,沒要新人,也省得進宮來一時半會兒什麼都幫不上;婉兮就從宮裡現成的老人兒裡選。

婉兮自個兒選了從前怡嬪柏水薇宮裡的女子,從前叫柳枝的,改名叫了玉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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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這般決定,白常在是第一個紅了眼圈兒的。

那日玉硯正式從內務府派進“天然圖畫”來,除了有胡世傑親自帶領之外,白常在也跟著過來了。

白常在含著淚花兒望住婉兮,“從前姐姐身邊兒沒幾個靠得住的奴才,從前柳枝算得上一個。姐姐多年沉臥病榻,身邊兒離不開柳枝,便也耽誤了她出宮的年華。如今年過三十,宮外父母俱已故去,無可依仗,她就只能繼續留在宮裡。”

“只是後來忻嬪挪進我姐姐從前的鹹福宮去,卻嫌棄姐姐身邊兒的舊人,這便統發還給了內務府。若再沒有主子肯要,怕只能發去做粗使。小妾也曾想將她要過來,怎奈小妾只在常在位分,位下的女子已是足數兒。”

“這回幸得令姐姐抬舉,她還能回到宮裡來出上差,這便叫小妾心下鬆了一大口氣;也叫姐姐在天之靈,終可放下心了。”

婉兮含笑點頭,“我要了柳枝過來,也是因為她一向辦事妥帖。有你姐姐這些年的教導,便也不用我格外費心去。”

白常在不由得啐了一聲兒,“令姐姐都這麼說,虧那忻嬪剛搬進鹹福宮的時候兒,嫌棄我姐姐的寢殿,將那殿內所有帳子、牆上貼落都扯掉了不說,連我姐姐從前位下的女子,她竟也都嫌棄,一個都不肯留下,統發還給內務府!”

“倒不知道她怕什麼?難不成是怕我姐姐留下病氣去,也過到了官女子身上,這便影響了她去不成?虧她還嫌棄我姐姐,就她此時這個處境,她又比我姐姐當年,還能好到哪裡去?!”

婉兮伸手輕輕攬了攬白常在的肩,“好啦,你姐姐好歹還有你這樣的好妹妹,姐妹花一同身在宮闈,也算一段佳話。如今你兩個哥哥,一個在宮內,一個在宮外,俱都得用,你便該放下心便是。”

白常在招手喚過柳枝來,細細吩咐,“你今兒既進了令妃主的宮裡來伺候,這便是你的造化。你若還記著我姐姐的舊情,你今兒便也聽我一句話:你萬萬要好好兒伺候令妃主,將令妃主當成自己第一個本主兒來伺候才是。”

“你聽令妃主給你取的名兒多好,玉硯,沉穩素淨,且為文墨重器。想這會子令妃主的七公主和十四阿哥,都是剛剛握筆寫大字的時候兒,那硯臺自是最重要的,故此令妃主才給了你這個名兒。你也要自尊自重,更對得起令妃主這份兒心意才好。”

能進宮伺候,且在主位身邊兒出上差的女子,個個兒都是通文墨的。故此玉硯也能分得清“柳枝”與“玉硯”之間的區別來。終究怡嬪從前是那樣兒一個出身,便是給宮裡女子取名兒,也都略帶一點子輕佻,而“玉硯”二字則將整個人心都穩重了下來。

玉硯自是承情,又有白常在這樣的囑託,玉硯跪倒已是重重磕頭,“奴才這條命都是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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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選了玉硯進宮,雖說有白常在這樣的囑託,玉蕤也未免還是有些不放心。

“便是新挑進宮來的,手生些,可是心下也是一張白紙,乾乾淨淨。姐你若不放心,統交給我來教著就是,又何苦要挑進來一個老人兒去?”

婉兮明白,玉蕤怕又是聯想到了玉函去。

在宮裡伺候過多年的老人兒,誰心下都有舊主、舊情、舊事,那麼到了新主子身邊兒來,難免帶著些過去的烙印,不容易立時便與新主一條心了。

婉兮含笑拍了拍玉蕤,“傻丫頭,玉函從前那一篇兒,你可趕緊翻過去吧。玉函終究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兒,如今她伺候著啾啾,時時處處盡心盡力,倒也省了我許多事。”

終究孩子身邊兒的嬤嬤、精奇這些婦差,才都是宮裡的新人,且婦人的城府總要比沒嫁過人的女子們更復雜些。故此九公主身邊兒也總得有個年紀大些的人,替她來看著那些婦差們,才能叫她放心。玉函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這一年來的事實證明,她也是信對了人。

況這宮裡本就是個大染缸,什麼樣兒乾淨的人進來,也終究會染了滿心的顏色去。如玉函、玉硯這樣兒的,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返璞歸真的,才反倒是更難得的。

語琴在畔也抿嘴笑,“玉蕤你隔著玉函從前的事兒,這便也一葉障目,沒看明白她的安排呢。”

玉蕤忙向語琴一禮,“慶主子快教教奴才吧。”

語琴登時掐腰,起身走過來,在玉蕤腦門兒點了一記。

“你這丫頭,你既管她叫姐了,怎還管我叫‘慶主子’?我這些年與你的情分,算是白相處了不是?”

玉蕤紅了臉,忙道,“慶姐姐,快饒了小妹吧。”

語琴這才一哼,掐腰回到炕邊兒,扭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