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望江正擱院子裡曬席上收苞谷,今兒曬了一天大太陽,已經曬得很乾了,明兒也就能裝倉了。

正刨出一撮箕來準備端著往屋裡籮筐裡去,聽到馬蹄聲,抬眼往外一看,愣時就看見馬車上下來的許三花,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人來,不由驚了驚,立馬放下撮箕,往院門口去。

“三花表妹,你咋來了?”

昨兒爹孃和三弟才去姑奶奶家吃三花表妹未來婆家來下聘的喜席,下晌才回來,咋的這轉天三花表妹就來了,還是這麼個時辰。

“我來耍耍,我大姨他們呢?”許三花說著往院裡來,不忘喊雲飛將馬車給趕緊院裡來。

“快往屋裡來坐,你大姨他們還擱大風集沒回來呢,這個點,也差不多要收攤回來了。”

鍾望江說著又從屋裡喊他的媳婦馮氏出來,馮氏聽著響,抱著個娃娃就出來了。

“哎喲娘誒!”

一聲驚呼自院子外頭傳來,鍾望生正要給許三花介紹呢,聽著這聲,扭頭望去,看見院子外頭的婦人,不由道:“菜花嬸子,你躲在那幹啥呢?”

那菜花嬸子忙擺手,“沒啥。沒啥,我先家去了。”說著就麻溜的要走。

許三花忙出了聲,“我說嬸子,你家娃到底要不要看大夫?我就在這兒呢,要是看,你就來喊我啊!”

“不麻煩,不麻煩!”開玩笑,這敢情是鍾家的親戚,她先才沒聽錯,望江可是喊她三花表妹,這是孤山村的許三花啊!

她哪敢碰瓷她呀,還是趕緊溜,免得麻煩找上門。

眼見著菜花嬸子抱著人走了,鍾望生又聽到許三花說這話,不由道:“三花表妹你這是被菜花嬸子碰瓷了?”

“碰瓷?”許三花挑挑眉。

“村裡這兩天好些人都在傳的,說是狗娃那天往官道上跑,不小心被一輛牛車給蹭了一下,那牛車主人賠了些銅錢給菜花嬸子,菜花嬸子嚐到了甜頭,所以這兩天帶著狗娃都候在官道邊,逮了過路的馬車啥的就假裝碰瓷,好得些銀錢呢!”

“那狗娃沒事,你可不要被她騙了,給她銀子。”

許三花聽著,不由抽了抽嘴角,她就是相信雲飛的話,又見那狗娃衝她做鬼臉,所以曉得娃子肯定沒被撞到,許是這大人不依不饒想弄點賠償呢。

只以為是娃子不小心跑來了官道上,沒曾想還是專門碰瓷啊。

她點點頭,不當回事,反正她也沒給銀子出去。

鍾望生便開始介紹起來。

“這是姑奶奶家的三花。”又同三花道:“這是你表嫂。”

鍾望生前年成的親,來吃喜酒的是許大茂和胡氏兩口子,去年生娃辦洗三,也是許大茂兩口子來的。

而馮氏也沒往孤山村來過,是以,這還真是許三花第一回見,所以鍾望江才介紹呢。

便是鍾望生,其實許三花也許久沒見過了。

馮氏個頭不高,笑起來溫溫柔柔的,喊了聲表妹,就忙領著許三花往堂屋裡去坐。

“來福這有一歲了吧?”許三花跟著往堂屋裡去,看著馮氏懷裡吃手指的娃娃,笑道。

馮氏將來福放在地上讓他扶著凳子站著,忙給許三花拿了乾淨的粗茶杯倒了水壺裡的涼白開遞過去,“已經快一歲兩個月了,站得穩,就是還不會自個走,還沒有破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