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水很深,不是黃得功這種耿直的武人能把握得住的,黃得功搖了搖頭道:“屬下不知。”

“他們這是想獨佔定策之功,咱們要是回了他的書信,雖然也能坐擁定策之功,但咱們終究是閩王、左良玉、沈廷揚等人的陪襯。

咱們要是不回覆他們的書信直接和福王聯絡,那咱們就可以自理門庭,不用看他們的臉色。本督不甘居於沈廷揚等人之下,黃總兵難道就甘心居於左良玉之下嗎?”

剛剛收到朱琳澤書信的時候,馬士英也在糾結是否回覆朱琳澤的書信。

權衡之下,馬士英還是決定不回覆朱琳澤的書信,朱琳澤、左良玉、沈廷揚手上有兵,他馬士英也有,他憑什麼要居於沈廷揚之下。

在崇禎十五年時,沈廷揚不過是一個太僕寺卿,論資歷他馬士英要遠高於沈廷揚。

“還是總督大人想的周到,屬下受教,多謝總督大人提點。”黃得功受教道,馬士英的這一席話點醒了黃得功,這一點黃得功還真沒考慮道。

左良玉坐得定策元勳,他黃得功就做不得?

“還要多謝盧監軍。”馬士英對身旁的一個內官說道,“沒有盧監軍,本督也不能和福王直接搭上線,福王現在被左良玉和閩王幽禁於南京城內,此二人是要挾天子以令天下啊。”

“咱家和馬總督也是共事多年的同僚了,馬總督這麼所可就見外了。”盧九德微微欠身道。

三人正商談間,只聽得親隨來報,南京機務參贊兵部尚書史可法至。

“史閣部來了,來的正好,本督正要找史閣部一敘。”馬士英陰惻惻地笑道。

史可法身著緋紅色圓領官袍,聽說馬士英帶著黃得功所部數萬精兵已抵達浦口地區,便隻身前往浦口來見馬士英。

“史閣部!”

馬士英、黃得功、盧九德三人向史可法施禮道。

“馬總督,本部可等你等的好苦。”史可法下馬道,“北都淪陷,南都無主,各方都要本部擇一王監國,本部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甚是為難,本部此番前來是想向馬總督討教一二。”

“史閣部借一步說話。”馬士英見人多眼雜,便和黃得功、盧九德、史可法走到僻靜處,開口問史可法道:“依史閣部之見,何藩可堪監國重任?”

“按倫序理應是福藩監國,但東林復社諸公皆以為福王不賢,難擔重任,東林諸公的意思是潞王賢可監國,只是潞王雖賢,但並非神宗子孫,本部因此為難。”史可法說道。

“福王萬不可監國!福王本性貪婪淫亂、酗酒、不孝、虐下、不讀書、干預有司,福王若是監國,我大明江山社稷危矣!”馬士英正氣凜然道,言福王萬不可監國。

“據本督所知,福王現在被閩王、左良玉等人幽禁於南京,若是福王監國,閩藩左鎮居擁重兵居定策之功,這朝廷是大明的朝廷還是閩王和左良玉的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