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似箭,不知不覺間,崇禎十六年四月已經過去了一半。

開臺所需的大部分物資和人員都已經準備妥當。

糧食、帳布、鐵料、銅料、帳布、農具、工具、綢緞、棉布、瓷器等等物資皆已經裝船。

沈廷揚調撥了三艘福船和二十艘沙船給朱琳澤。

針對沙船遠洋航行抗風浪能力差、速度慢的缺點,沈廷揚特地挑選出二十艘狀態最好的沙船,並對其進行加固,以增強沙船的抗風浪能力。

至於速度慢,沈廷揚只能給這些沙船換上新的風帆,索爾建議沈廷揚在這些沙船的兩根桅杆之間加帆,以提高沙船在遠洋航行時的操控性,但被沈廷揚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就算裝了,這些水手沒學過怎麼操控這種帆,裝了也沒用,沒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

除了隨船物資外,所有船隻總共可以搭載四千三百人。但這個月朱琳澤拗不過祁逢吉,又接收了一千六百名流民,所有出海人員總計為六千六百五十三人。

還有兩千三百人的空缺只能等四個閩商的海船來填補,閩商的船隊三天後便能抵達崇明。

想到三天後就要離開南京,朱琳澤的心情是複雜的,此去臺灣生死未卜,下一次回到南京這座城市,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南京城的城頭是否已經變換了大王旗。

江風習習,朱琳澤佇立在福船甲板上,吹著涼爽的江風,望著浩浩蕩蕩地船隊以及船上岸邊正在為遠航作準備的忙碌人群。

“開弓沒有回頭箭,此去臺灣兇險重重,你可想好了?”沈廷揚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上了船,走到朱琳澤旁邊。

朱琳澤和沈瑩成婚已經快三個月,沈廷揚也漸漸接受了朱琳澤這個郡王女婿。

“原來是岳父,岳父大人不是要忙著督辦漕糧?今日如何有時間來看小婿?”

由於沈廷揚海漕幹得好,改漕船為戰船的差使乾的好,崇禎讓沈廷揚負責總督漕運事宜兼巡撫淮安、揚州二府。這個位置本來是他的老對頭朱大典的,只是朱大典當時還多兼了鳳陽和瀘州兩地的巡撫。

而朱大典因出身東林的巡按左旺上疏彈劾其“縱子交賊”而下獄,其證據不過是一本金華知縣徐調元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一本賊匪花名冊,而這本花名冊上正好有朱大典兒子的名字。

朱大典就這麼被莫名其妙治罪下獄了,但漕運總要有人管,因此崇禎還是想到了沈廷揚,讓沈廷揚負責總督漕運。

“王爺這麼叫我,我還真有點不習慣。”沈廷揚還沒習慣朱琳澤喊他岳丈。

“那叫什麼?沈撫臺?沈總督?”朱琳澤揶揄道。

“越發奇怪了,王爺還是叫我岳丈吧。”沈廷揚還是覺得叫岳丈更順耳,“我不是專門來看你的,我是專程來看沈瑩的,我把沈瑩託付給你了,到了臺灣好生照料她。”

朱琳澤知道沈廷揚這是在嘴硬罷了,沈瑩成天膩歪在朱琳澤身邊,沈廷揚來看沈瑩不就也是來看他朱琳澤麼。

“不然岳丈勸勸她,讓她現在崇明住上一陣子?等竹塹那邊安置好後,我再回崇明接她過去?”朱琳澤說道。

“你以為我沒勸過她?只是她脾氣比她爺爺還倔,誰都勸不動,非要跟著你一起去臺灣。”沈廷揚白了朱琳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