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沛馠急赤白臉,催促道:“你休逼我動武,寰宇他們現在何處,你可知道?”

水深不語,人穩不言,陳朞安如磐石,絲毫不受聿沛馠的齒牙相軋。

陳胥也急了,擋在飛景劍前與聿沛馠怒眼相對,道:“你怎能混淆黑白,兩位宮主有手有腳的,我哥就算有千里之目也顧不得這麼多人的行蹤。你們既然想知道他們在何處,自己去尋便是了。”

陳胥言之倒也在理,衡情酌理之下,聿沛馠收了飛景劍,惱火道:“誰說我們不去尋,沒見著我們正要出門去就撞上了你們玄霄,還我們在此浪費唇舌,虛擲精力。”

說著,聿沛馠拉起攬月另一隻手便已多門而出。

陳朞步履穩健,先一步擋住了道路,他揮袂展臂攔在聿沛馠身前,清泠的輪廓儼若冰天雪窖,周身透著一股拒他千里之外的冷漠。

“此事毫無商量。”

“你說沒得商量便不商量了?!你究竟是心盲還是眼盲啊,好好看看——”聿沛馠手指一一點過陳胥幾人,氣憤填胸:“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人,他們才是你玄霄門下弟子,休要越俎代庖,干涉他派事務。”

攬月叫停聿沛馠的粗蠻,淡淡道:“沛馠,你暫退下,我尚有幾句話相同陳朞講。”聿沛馠窩火憋氣,氣不打一處來:“這還有什麼可講,還是去尋寰宇他們吧。”

攬月不再言語,冷眸一轉,星眸溢位一道寒光,目光清泠的直視聿沛馠,頓時掀起一股無形的壓力。

“......”

即便桀驁不恭如聿沛馠這樣的人,也突然痴愣愣地閉口僵立,承顏順從,雙腿不自覺地安靜退到攬月身後,低首下心。

攬月白衣如雪,長身玉立,細緻清麗的面容之上沒有任何表情,單單只是站在聿沛馠面前不發一言,便已盡顯端莊威儀,不可侵犯。

又一陣靜默過後,陳朞溫而柔和道:“想要同我說什麼,大可以在去往玄霄的途中慢慢道來。”

“陳朞,你知道嗎?就算你的摘星術可以洞悉人心,卻無法助你流言惑眾。你說謊的技巧比起秦寰宇可差得遠呢,你們聯群結黨迷惑視聽,單憑拉東扯西就想將我騙離?鼓學宮,是不是連你也認為我易騙善欺?!”

“沒有,從來沒有......”

陳朞翻腸攪肚陷入心酸之境,竭力剋制住自己被看穿的心。

“陳朞,秦寰宇打著兼權熟計為我好的幌子,一聲不語地便將我託付他人也便罷了,竟然連你也要偏幫他謾辭譁說嗎?在你們眼裡,我就這般蠢如鹿豕?!”

陳朞暗自默愁,如果這個少女當真傻眉楞眼,他和秦寰宇又何須隱瞞地如此艱難。

有時陳朞會以自己衷情的女子冰雪聰明為傲,可有時又真的希望她能泛泛平庸一些,莫要如此伶俐過人。

面對攬月的冷麵凝霜,如訴如泣,陳朞心裡如同插著萬根鋼錐,痛心透骨,但面對自己對秦寰宇的承諾和攬月的安危,陳朞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只得幽然閉上了空寡的雙眼,關閉了視線。

殷攬月赫然心酸道:“你是鐵心鐵意要為秦寰宇拑口禁語,守口如瓶了對嗎?”

陳朞壓制住心裡的疼痛,輕輕望了一眼攬月,沉吟道:“攬月,秦寰宇為你肯豁出性命,忘生捨死,你要相信我們如此決定也是為你著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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