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世子質子(第2/2頁)

“只是出去何以這樣晚才回來？”蔣晗說話的口氣倒是平和，平安卻仍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抿著唇低頭不語。

“你有難言之隱？”蔣晗輕輕開口道。

平安趕緊搖頭，忽然急中生智，開口道：“臣妾出門時帶了瓶自己糧的葡萄酒，恰巧遇到一處地方，景色不錯，便在那裡坐著喝了會兒酒。後來不勝酒力，醉了過去，醒來便是這個時候了。”

蔣晗似乎有些感興趣，又問了一句：“你的宮女也醉了？”

“嗯。”平安可不敢讓蔣晗看出端倪，趕緊點頭：“青兒平日是不喝酒的，今日被我硬逼著喝了兩口，一會兒就醉了。”

“看來你平時倒是挺愛喝酒的，是嗎？”蔣晗開口，聲音裡竟有些開玩笑的口氣。

平安也覺得輕鬆了一些，撓了撓頭：“還好，臣妾並不貪杯。”

蔣晗似乎也不生氣，嘴角還有著隱隱的笑意，聲音也變得柔和：“朕今日有些累了，你陪朕聊一會兒吧。”

“皇上今日找我便是這目的？”平安試探著問。

“的確如此。”蔣晗開口道，“不知平才人可願意？”最後這句話，語氣中竟帶著些親暱，平安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能夠陪皇上聊天是臣妾的榮幸。”平安點頭答道。

“你方才所說的景色優美的地方是哪裡，朕雖然是當朝天子，這偌大的皇宮竟還沒仔細看過。”蔣晗淡淡開口，語氣中有些莫名的無奈。

平安沒想到蔣晗會問這個，這宮裡其他地方暫且也不知道，只能答道：“是一片花海。”

“花海？”蔣晗淡淡重複了下這兩個字，又說：“可是寧閣附近的那片花海？”

平安左右為難，半晌，終是老實答道：“那花海確實在寧閣不遠的地方，不過皇上怎麼會知道？”

聽到平安給的答案，蔣晗一下子陷入了深思，平安坐在一旁，也不敢輕易開口。

“那片花海還漂亮嗎？可是有人打理？”蔣晗又開口問了句。

“花海自然漂亮，不過有沒有人打理臣妾不知。”平安回答著說。其實平安也能猜到倩姨在打理這片花海，可不知怎的，就是不願說出口，甚至不想蔣晗知道自己認識倩姨。

“朕的母后最喜歡花海了。”蔣晗今日似乎格外有些不一樣，“朕兒時常伴母后身邊，母后最喜帶著我在花海里玩。”

“先皇后為何那麼喜歡花海？”平安對蔣晗生母確實有些濃厚的好奇心。

蔣晗臉上的深情開始有些沉重：“母后幼時是在海邊長大的，只是入宮以後再沒見過海。聽倩姨講，母后有一次見到無數鮮花猶如大海翻起波浪，從此便對花海產生痴迷。”

“我幼時，母后也常跟我講，大海有著最廣大的胸襟，還叫我長大後去有海的地方走走。”怕是連蔣晗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在說這話的時候，連朕的稱謂都省略了，只有著最初的孩子對母親依念之情，“可是我後來當了皇上，再沒有時間去海邊走走。”

平安聽著蔣晗的話，心裡有著說不清的滋味，卻實在不太好受。

“皇上，你是不是有事憋在心裡難過？臣妾可否替你分擔？”平安在一旁關切地問道。

蔣晗的臉色一下子凝住了，聲音裡掩不住的失落：“今日是我母后祭日。”

平安今日著實吃驚了好幾次，不過聽蔣晗這麼講，今日的一切似乎更合情合理了。平安不知道怎麼安慰蔣晗才好，只能在一旁開口道：“皇上，如今你貴為一朝天子，先皇后在天之靈也會覺得欣慰的。”

蔣晗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母后她從來不想我做什麼天子，母后生*自由，偏偏我原則了她最不喜歡的那條路走。”

今夜的蔣晗顯得格外脆弱，平安在一旁很認真安慰著：“皇上不要多想。先皇后不想你走上帝王之路也不過怕你太累了。可如今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便該好好走，可憐天下父母心，先皇后不會怪你的。”

“你便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嗎？”蔣晗抬眼看著平安問道。

其實平安根本沒見過穿越過來的這個母親，也沒過多感情可言，但自己真正的生母確是這樣的。平安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特別頑皮，總是把自己折騰得滿身是傷，回家後母親便會一邊狠狠教訓她，一邊淚眼盈盈。

那時還小，不懂，現在想來也不過是心疼她罷了。

“我一直這樣相信著。”平安堅定地說。

“謝謝你和我聊這麼多。”蔣晗笑著跟平安講，又指了指旁邊的躺椅，“今天就辛苦你了，你先在那裡將就一晚罷。”

“皇上好好休息才是，不要再想這麼多了。”平安肯切地說著。

蔣晗淡淡一笑，兩人不再說話。時間很快秋獵那天，除卻太后上佛進香之外，各宮娘娘、小主，御林軍侍衛兵，眾多宮人，浩浩湯湯的隊伍齊齊出發。蔣晗的轎子在御林軍後面，蔣晗後面是皇后，再往後依次是宜妃，秦昭儀，平安因為位份尚淺，在隊伍後面，跟韋凌梅和柯惜翠在一個轎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