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紈絝王爺不容易(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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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去利州平叛了?”
他點了點頭,笑說:“有了趙敢當這個小密探為你四處打探,還以為你訊息一直很靈通呢。”
我笑嗔了他一眼,道:“別把我說得好像別有用心似的,不過利州的戰事確實有些蹊蹺,大半年居然沒有一點訊息傳到飛騎營,就連侯都尉也是一頭霧水,反而是遠在朔方的戰報隔三差五就會傳到營中。”
他慢慢思索著道:“我記得兄長有寫過戰報,還用紅火漆封了口,想是承給皇上御覽的。”
我聽到這裡,心中豁然開朗,看來是皇上想將此事冷處理,畢竟內外有別,藩王叛亂怎麼說都不是光彩的事,況且民間同情隱太子的還大有人在,就算取勝也不值得大肆渲染。而朔方之戰則不同,如此內外交困之際,宣揚這場‘對外’戰爭的勝利,可以為皇上凝聚民心,振奮舉國士氣。
我想了一會,挑眉笑問他:“此次入川想是斬獲頗豐,得了什麼賞賜沒有?”
他朝我側過身子,手撐著腦袋,笑罵了句,“財迷!”挑了挑眉毛,又接著道:“此次入川,只跟劉德裕小打小鬧了一場,要說斬獲……”他輕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我不禁有些好奇,趕著聲問:“到底怎麼樣?不幹不脆的!”
他眉頭微蹙,看著我一面嘆氣,一面慢條斯理地說:“兄長認為徵利州應以撫為主,戰次之,所以向皇上請旨,事先派了魏徵去利州做說客。魏公性格剛直、才識超卓,原來又是東宮的太子洗馬,在隱太子的一眾舊部中威望很高,經他四處遊說,利州各縣大都不戰而降,只有李孝常和劉德裕據城死守。兄長又遣人在利州城四處散播流言說劉德裕見大勢已去,欲暗通朝廷獻城投降,所謂三人成虎,李孝常又不諳兵法、生性多疑,沒過多久便與劉德裕之間生了嫌隙。劉德裕是個血性漢子,卻也是個莽撞匹夫,為證清白,擅自率兵出城決戰,此舉正中兄長下懷。以逸待勞,結果可想而知了,劉德裕兵敗被俘。利州城沒了主心骨,危如累卵,沒幾天便有城中將領開城門獻了城。”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嘆完,又斜瞅著獨孤謀道,“你好像有些不滿?”
他安靜了好一會,才半撐起身子,四下看了一圈,悄聲道:“皇上此次封賞厚此薄彼,同樣是大捷,憑什麼柴大將軍與薛家兄弟都官升一級,卻只加封了兄長一個雲麾將軍的虛銜。”
面色一怔,衝他呵呵一笑,“我還以為你為自己沒得賞賜而不滿,原來是為李將軍鳴不平。”
他側目掃了我一眼,鼻中輕哼了聲,不屑道:“無功不受祿,我可不是那種沒事就爭功邀賞的宵小之輩。”說罷,又仰身躺了回去。
我道:“只怕李將軍自個兒並不在意這些,你是白費這個心了。”
他看著我眨了眨眼睛,咧嘴嘲笑道:“你倒是挺了解他,果然是同一屋簷下的人。”
我低頭瞪了他一眼,“什麼話到你口中都變了味道!”
他沒有接茬,只挑眉一笑,閉上雙目,自顧悠閒地養起神來。
看他神色放鬆的樣子,像個孩童一般,我不禁微笑著輕搖了搖頭,半仰著臉望向天空,晴朗湛藍的高空,連一絲浮絮也沒,像碧玉一般澄澈,遠山含黛,和風送暖。我也學著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絲絲青草香,順著鼻端,慢慢沁入心脾,放鬆之感瞬時流遍全身。
心頭忽然閃過李琰的影子,既然獨孤謀回來了,那李琰應該也……。
我睜開雙眼,低頭看著獨孤謀,想問卻有些難以啟齒,撕扯著手邊的青草,猶豫了好一會子,還是忍不住道:“我有件事想問你。”
他半眯著眼睛,懶洋洋地回視著我,“有話你就直說吧。”
我又沉吟了片刻,問:“李將軍什麼時候回來?”
獨孤謀驀地睜大眼睛,一掃剛才悠閒的神情,沉默了一會,嘆氣道:“我也想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再不回來只怕這飛騎營就要變天了。”
“此話何意?”我訝然地看著他問。
他慢慢坐直身子,滿懷心事地注視著前方,緩緩道:“自從平了利州叛亂,兄長就將軍中事務交給我代為處理,然後便沒了蹤跡。前幾日,我從利州回來,聽兵部的人在議論,有人奏請皇上撤換飛騎營將軍,理由便是,兄長不知所蹤,飛騎營至關緊要,不可群龍無首。皇上暫時還未有定奪。”
我心中一緊,忙問道:“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他想了想道:“兄長大概是三個多月前離開的利州。”
“可有去他府中詢問?”我促著聲,往他跟前湊了湊。
他點頭道:“長安城中但凡他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尋遍了,連忠伯也不知道他的行蹤,真是奇了怪了。”
我越聽越是心慌,不由地胡思亂想起來,他到底去了哪裡?為何連忠伯都不知道他的行蹤?他是出什麼意外了嗎?一面又在否定心中所想,李琰行事一向高深莫測,他一定是有事情在外耽擱了,他不會出事的,絕對不會…………!
想著想著,塵封在心底的那兩句不祥的預言又逐漸浮上心頭,不禁一陣心悸。
獨孤謀忽地緊抓住我的手,眼帶驚詫地盯著我叫道:“芸兒!你怎麼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發覺手抖得厲害,強自穩住心神,道:“長安東街有叫花襲人的歌舞坊,你去找歌舞坊的老闆娘,她可能會有李將軍的訊息。”
他雖很是納悶,卻沒有多問,只點頭說了句,“你莫要著急,我馬上就去!”便起身要走,我想了想,又叫住他道:“見到老闆娘你可說是我讓你去的,還有,此事公子只可爛在肚子裡,絕不可向外人提起,拜託了!”
獨孤謀鄭重地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而去。
我目注著他離開的背影,身子癱軟地斜坐在地上,一面想著,我本不該將花襲人的底細透露給外人,但事情緊急,我又不得脫身,只能將此事託給獨孤謀,希望姑姑能體諒我的心情,莫要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