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將軍!標下疏忽大意釀成大禍,如何處置標下都五怨言!”

石亨囑咐過這個犯了事的隊正之後,便離開了關押他們的營地。做為一個長官屬下凡事若是不聞不問那會失去軍心,石亨是個合格的將領,當然知道該如何穩定軍心。

俘虜的水匪也一起被關進了軍營,周忱安排人分開審訊這些水匪俘虜,直覺中周忱覺得這些水匪襲擊工作組不是單純的打劫,無論是山匪還是水匪他們打劫的目標一般都是過往的商旅,官府中人他們是不敢動的。可是這些水匪很明顯就是衝著工作組來的,這裡面若是沒有陰謀那就怪了。

一群唯利是圖的水匪哪有什麼忠義而言,三木之下連小時候偷看寡婦洗澡之事都能招認出來,經過交叉審問,這夥水匪的底子被審了出來。

這是太湖深處的一個小島上的一夥水匪,頭目匪號混天蛟,這夥抓住的水匪沒有一個水匪的核心人員,想要知道他們刺殺工作組的目的是什麼只能是抓住這夥水匪的頭目才能知道。

不過這夥俘虜也交代了水寨前些日子來了一夥人,送給了頭目很多東西,具體都有什麼他們也不知道。

周忱明白這夥水匪就是一夥被人花錢僱傭的打手,至於誰是幕後黑手,都不用去猜想。不過這種事想要立案必須要有確切的證據。

他們之所以花費這麼大的代價弄出這樣的動靜,就是想要大亂他的陣腳,只要他有任何退縮之心,緊接著就會有層出不窮的麻煩等著他。

在事件發生後的第一時間,周忱就做出了部署,所有清丈工作一刻也不能停止,該怎麼做還要怎麼做,不過羽林軍的安保措施要加強,不能再給這些人任何的機會。

蘇州發生水匪刺殺新政工作組的訊息透過六百里加急很快便傳到了皇帝的龍書案上,朱瞻基對於出現這樣的事件一點兒都不奇怪,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只要有用這些人什麼招都能使出來。

不過南直隸有匪患這是南京官場的失職,這是一個很好的藉口,讓皇帝能夠整頓南京官場。為了確保南京官場順利的向新政過渡,朱瞻基決定擺駕南京,親自坐鎮南京為周忱在南直隸撐腰。

自從永樂天子離開南京之後,首次有皇帝要親自回到這座大明真正意義上的都城,皇帝出行可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需要在臨行之前就計劃好出行的路線,中間停靠的地點。

每個停靠地點都要安排當地官員接駕,並且為皇帝準備行宮,每一趟出行差不多都是勞民傷民,後世的滿清皇帝乾隆下江南差點把滿清的家底折騰光,過度的浪費財力間接導致了白蓮教農民起義的大爆發。

朱瞻基對此深惡痛疾,他是絕對會做這種勞民傷財之事,這一次的南巡朱瞻基點了兩個協的羽林軍護駕,他就住在軍營裡跟著軍隊行軍。

對於大臣們勸諫,朱瞻基一概不聽,並且下旨任何地方不得準備接駕事宜,若有違背所花費的錢糧由官員個人承擔。

沒有了接駕這個噱頭,地方官就不能利用接駕的名頭搜刮民財,到時候好處人地方官撈了,黑鍋卻讓自己這個皇帝來背,他們想得美!

此次南下,朱瞻基點了方政的將,讓他帶兵護衛自己,並且要求方政把他的兒子方瑛也帶上,方政自是求之不得,能夠跟在皇帝身邊,那對未來的仕途可是有著莫大的幫助。

方瑛今年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滿腦子都是建功立業的雄心。聽父親說皇帝想要讓他在南巡的途中陪王伴駕,興奮的差點蹦起來。

少年暗暗發誓,見到皇帝一定好好表現,讓皇帝准許他帶領一支兵馬學那霍驃騎一般深入不毛之地,封狼居胥!

宣德九年春二月初三,剛過完二月二、龍抬頭,朱瞻基便在南苑大營點起兩個協的兵馬,由陸軍部提督方政率領,扈從皇帝南下。

這一次由於是去南京,也算是回老家,皇帝特意請張太后也一併前去,皇后與貴妃孫氏帶著兒女們自然也一併前往。

皇帝返回南京,就相當於朝廷中樞轉移到了南京,內閣留陳山留守京城,與各部侍郎處理一些並不重要的政務。

其他主要官員全部跟隨皇帝前往南京,開春之後,京城也確實沒法待了,到處都是工地,多了那麼多的衙門,每個衙門都必須要有自己的辦公地點,建設官衙就成了建設部的首要任務,這就讓建設部一下子就掙到立部的第一桶金。

由於各部獨立預算,再想白使喚建築隊的工匠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尚書阮安是個太監,跟文官們又尿不到一個壺裡,各個沒有衙門的部門只能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到建設部的口袋裡。

眾人才驚覺原來這建設部可是個肥差啊,由於工程量太大,建設部開始大規模的招募工匠,手底下的建築隊伍不斷的膨脹。

為了照顧女眷,朱瞻基這次南下,選擇了全程坐船走運河,兩個協的兵馬在運河兩岸保護,確保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

以大明羽林軍的戰鬥力,五千人的兵力基本上已經是沒有對手,從齊化門外的碼頭上登上龍舟,在自己的龍舟上朱瞻基第一次見到了方瑛,這個後來的名將如今不過是胎毛未退的毛頭小子。

沒見到皇帝之前想的那些說辭見了皇帝之後一緊張全都忘了,跟著父親給皇帝行完禮之後,朱瞻基哈哈笑道:“方愛卿!朕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愛卿可願意將令郎跟在朕的身邊當個護衛?”

“陛下!能跟在陛下身邊,那是犬子的造化,臣一萬個願意!”方政再次跪地叩首,心情萬分激動,這下他方家三代的富貴是有保證了。

“你也別替孩子做主,還是要問問令郎願不願意!”

看著傻愣在一邊的方瑛,方政有些著急,這小子平常那機靈勁兒哪去了。趕緊拽著兒子跪下說道:“他有什麼不願意的,不願意臣打斷他的腿!”

“臣不願意,臣要做追亡逐北的英雄,而不是一個看家護院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