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我不太會哄女生開心。”

不遠處的木魚仔忽然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一個不停又是一個,對著空氣大喊道:“誰在說我壞話?”

徐皎與章意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地笑了。

劉長寧喜歡讀詩,有個未竟的老師夢,被老嚴推到人群中間,看大夥捧場吆喝也來了興致,當場吟了首詩,是王維的《終南別業》: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木魚仔腦子活,拿了手機百度,回過頭來笑話劉長寧:“劉師傅是不是在暗示我師父,想退休了?”

劉長寧點點他腦袋,笑他淘氣。老嚴說:“這還沒到退休年紀,我看你是想找個老伴了。”

“就你心思最正。”

“嚴叔不想找?”木魚仔問。

老嚴挺胸:“找,那必須得找,年輕人精力旺盛,咱也不能太落後。趕明兒我就帶長寧一塊去跳廣場舞,跟老太太相親。”話音一轉,又道,“再帶上小木魚。”

“為什麼帶我?”

老嚴見不得孩子太傻,憐愛的目光投向他:“帶你去見識見識。”

“一群老頭老太太,有什麼好見識的。”木魚仔犯了嘀咕,被老嚴逮著一通好說。

章家兄弟負責烤串,剩下的人負責空盤,木魚仔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吃得多,也沒什麼形象。平時師傅們讓他注意吃相,是怕他傷了腸胃,老嚴總要維護,說孩子還小,吃飽了胃才踏實。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木魚仔哪哪都不得勁,一會兒說他挑食,一會兒嫌他坐姿不端正。

反觀章意,哪哪都順眼,老嚴既是點頭,又是搖頭。

劉長寧見他內心波瀾起伏,心道戲真多,悄悄藏了他的酒,未免他再生事端。可即便如此,老嚴還是喝大了,被劉長寧先扶回屋裡休息。

章承楊去廚房拿飲料,安曉跟他黏得緊,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好半天沒回來。徐皎剛要去找,章意把一串牛肉放她面前。

“太瘦了,多吃點。”

徐皎只好埋頭吃肉。吃完一串剛要起身,又一串雞翅放到面前,徐皎只好繼續吃。木魚仔在旁邊嚷嚷:“師父,我的呢?”

徐皎要把自己的給他,章意卻說:“你自己吃。”又對木魚仔說,“你今天吃太多了,起來走兩步消消食。”

“那我去找師叔。”

章意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一陣風似的跑了,沒一會兒又一陣風似的刮回來,紅著一張臉到處找水喝。

徐皎問:“怎麼了?”

木魚仔又是抓頭髮,又是撓癢癢的:“沒什麼,天太熱,身上躁得慌。”

沒一會兒章承楊和安曉就回來了。兩人去了半天,只拿回一瓶橙汁,徐皎剛要開口,就遭了章承楊一記白眼。

因為兩百萬的事,章承楊就沒跟她對付過。徐皎還有點膽顫,小聲問安曉:“我沒做錯什麼吧?為什麼又兇我?”

“剛去翻飲料,他看到酸奶還剩大半箱,全是水蜜桃味的。”想到之前某人說的話,安曉撞徐皎的肩,“說好的最後一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