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後知後覺,好一會兒翹起嘴角。安曉嘖嘖嘴:“單向的就這麼甜,等雙向了不得齁死我?”

“你還說,你們倆剛去廚房做什麼了?看看人家孩子!”

……

結束後安曉和章承楊打算二人行,就把徐皎給拋棄了。本來是章意陪劉長寧去花鳥市場買烏龜,劉長寧非拽著木魚仔,說年輕小孩眼睛毒,要讓他挑只長壽的,不由分說就把人拽走了,最後只剩下章意送徐皎回學校。

兩人收拾了殘局,出門時已經過了四點。徐皎手不方便,大多時候都是章意在忙,她偶爾遞個東西,就是打下手。看章意用了她送的護手霜,她心裡喜滋滋的,把包裡揣著的季度新品悄悄塞進他的抽屜。

兩人鎖上門,天氣正好,半壁斜陽墜在屋頂上,便沿著老城一路走。有車迎面而來,章意護著她躲水坑,微微側過頭來。

小姑娘的腦袋剛好到他肩膀,從上面看圓乎乎的,透著股可愛勁兒。他想起什麼,說道:“今天去試拍,聽說表現很出彩?”

徐皎仰頭看他,眼睛裡帶著一絲小朋友忽然被誇獎的驚喜:“是江總監告訴你的嗎?”

章意走到靠馬路的一邊,提醒她看腳下的路。

小姑娘敷衍地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看他。章意笑了:“她說你鐘錶知識很紮實,應該有研究。”

“我就是瞎蒙的。”

她晃了下腦袋,還在得意,就聽見章意淺淺的笑聲:“是什麼樣的葫蘆鍾?”

徐皎身體一僵,手指無意識地摳了一隻繃帶扣下來,章意又給她扣上去,問她怎麼不說話。她想了一會兒,試探著說:“一座銅鎏金轉花轉水法葫蘆鍾。”

章意停了一下,有些詫異緣分的巧妙:“幾年前我也修過一座轉花轉水法葫蘆鍾。”

徐皎心臟砰砰跳,鎮定道:“是嗎?”

你真的不記得我嗎?一股強烈的衝動牽引著她,彷彿在告訴她,這是一個很好的話題,可以順其自然地發展下去。她心跳如雷,鼓起勇氣看向他。

章意說:“在瑞士,有好幾年了,修那座葫蘆鍾讓我歸期延遲了半年,回來差點被爺爺打斷腿。”

“不是三個月嗎?”

“你知道?”

徐皎忙解釋道:“我之前在網上看過報導。”現場有好幾個華人記者,曾在當地雜誌新聞報導過,雖然當時她沒看到,但她後來在外網找過關於他的訊息,很傳奇,在日內瓦最為古老的鐘表原廠學習過的華人,於全球範圍來說都是鳳毛麟角。

聽說他離開的時候,類如百達翡麗、江詩丹頓、寶璣之類的頂級高奢鐘錶品牌都曾想特別聘請他,更有傳言有公司願意出資,幫他成立以他名字命名的品牌,瑞士老廠牌,等同於業界的牛津哈佛,那種機會對華人來說不只是奢侈,更是千載難逢。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回國了。

她又胡謅一句,“就是照片拍得有醜,害得我沒認出來,原來就是你呀!”

章意沒有起疑,徑自接下去說:“完工最後一天接受了採訪,有點匆忙,沒辦法講地太詳細。在博物館的修復期是三個月,不過前期準備,除錯走時功能,尋找試配材料和修復一部分儲存相對完好的組織,也需要一些時間。”

“我看報導說,你是唯一一個在瑞士古董行修鐘錶的華人。”

章意忽略不了小姑娘灼熱而崇拜的目光,抬手摸了下她的腦袋:“媒體的噱頭你也相信?”

“嗯。”她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