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老臣以為,恐我軍難等到‘天意’降臨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司馬懿從天際線外收回實現,悠悠來了一句。

“為何?!”

略做愕然後,曹叡倏然音容皆厲發問。

但未等司馬懿作答,他自身便猛然醒悟,“卿所之意,乃逆蜀將出營來戰邪?”

“然也。”

司馬懿輕輕頷首,“老臣竊以為,彼逆蜀丞相諸葛孔明或能識破我軍所謀也。”

對此,曹叡沒有欣喜洋溢,而是再次陷入了沉默。

蓋因他並非不知兵之人。

是故,如今對漢魏決戰並沒有多少信心。

的確,魏軍仍有著兵力優勢;但魏軍都攻堅了月餘時日,士卒們皆已然疲憊以及士氣萎靡了!本來就是戰力難以比擬,再加上以疲憊之師對陣以逸待勞,勝算又能有多少呢?

或許,對於魏國而,兩敗俱傷就是最理想的結局了。

...........

關隴道,陽城。

從城門那側歸來的扈從乞牙厝,大步入關中都督向寵所居的署屋內。

來不及擦拭汗水與淨去塵土,行了一禮後便徑直說道,“郎君,向都督,今日丞相仍沒有出營鏖戰。”

“哦~~”

有聲無力的應了聲,才支起身體的鄭璞又攤在側臥上,滿臉的懨懨的擺了擺手,“此間無他事,你且去用暮食吧。”

見狀,正襟危坐在案几前處理文書的向寵不由莞爾。

在乞牙厝依自去後,他便忍不住打趣道,“丞相何時出戰,定有思慮,子瑾何故汲汲邪?若是覺得無有戰事可操勞而無所事事,不若幫我分擔些事務如何?”

二人是姻親之家,往來頗多,無需拘泥於禮節。

故而,鄭璞聞便推脫,“能者多勞。兄乃是先帝親口讚譽之“能”,我安敢越俎代庖?不懼世人謂我無有自知之明乎?”

“狡詐之!”

當即,向寵便笑責了句。

亦不勉強,繼續斂起笑容凝神繼續執筆點墨。

自陽城三地復歸大漢、關隴道再度暢通後,向寵就成為了最忙碌的人。

沒有之一。

身為關中都督、主後勤的他,不管關中的屯田還是隴右與巴蜀的輜重糧秣轉運等事皆要操持,甚至連士卒們的傷退與撫卹亦要參與。

而鄭璞歸來陽城後,一直沒有協助搭把手之意,是因為染疾了。

前番在杜水源頭谷地之戰中,在炙熱陽光之下曝曬後又被傾盆大雨所淋,許多將士歸來陽城後都染了風寒。

體弱如鄭璞,自然亦是其中之一。

且別人染疾了,灌下幾副湯藥後便再度生龍活虎,而他則是痊癒之後仍持續好多日的渾身乏力。

不然,司馬懿讓秦朗故意將輜重與糧秣的誘敵之舉,他還真會去弄險一番。

膽敢將魚餌丟擲來,就要做好被叼走的準備。

鄭璞很自信,覺得自己就是能叼走魚餌且不被魚鉤掛住的那隻魚。

只不過是臥病在榻的身體,令他有心無力罷了。

至於,如今病好以後,他為何汲汲期盼著丞相出營與魏軍決戰的訊息嘛~~

乃是他倏然發現,自己似是走錯了一步。

&n..pppp('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