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幷州朔方郡而來的南匈奴之兵,本就不歸他們所節制。

因而,賈栩就想著以戰馬糧草為契機,再度邀胡薄居姿職洽談出兵之事。

如果他再敢出推諉之言,就莫要怪賈栩心狠手辣了——以他太守之職與姑臧賈家在武威的威望,還是能推動各家豪右與柯吾部聯手將這個外來戶瓜分了!

事後,將罪責聲稱各羌胡部落因牧場起爭端的草原生存法則即可。

任左賢王劉豹明知其中蹊蹺,也無法置喙本分!

“嗯。”

被道破心思的賈栩,並沒有掩飾意圖,“大戰當前,異心者不可留,且先禮後兵看看吧。”

“督軍果決!”

心領神會的龐會,衷心的稱讚了聲。

駐守金城此些年間,他與柯吾關係頗為融洽。

在近期也沒少聽到柯吾在抱怨,聲稱將部落徙入休屠澤後,常常與胡薄居姿職部爆發小規模的衝突。

對此龐會自是傾向於柯吾的。

無他,他麾下最忠心的騎卒,便是來自與漢軍有死仇的柯吾部落。

只不過,他還是沒有離去,順勢又問了句,“那督軍以為,彼鮮卑拓跋部,當如何處置?”

比起南匈奴,同樣藉著助戰名義,遣小帥戴胡阿狼泥領兵進入媼圍縣的拓跋力微就更過分了。

抑或者說,劉豹終究是接受魏國授予的官職,需要兼顧名義上的制約;但被魏國扶持匈奴抗衡的拓跋力微,對魏國的調令嗤之以鼻。

如近些時日,賈栩數次遣使邀拓跋部商議協同作戰,都被那戴胡阿狼泥以未得到拓跋力微的命令,不敢擅自行動而推掉了。

將恣睢跋扈體現得淋漓盡致——拓跋部鮮卑,非魏國可號令!

至少,是非河西的魏軍可號令。

為此,賈栩還邀楊阜聯名作書,送與在關中的司馬懿,請其督促拓跋力微幾分。

但司馬懿的回覆,很令人尋味。

書曰:

“諸君何故作忿哉!彼胡虜戰與不戰,非困魏,乃逆蜀耳!”

寥寥數言,便讓賈栩心中恚怒冰消雪融。

試想,於大戰將起之際,逆蜀若是知道了鮮卑遣兵入媼圍縣,安能置之不理?

屆時鮮卑拓跋部就算不與魏國聯合,也會因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而被漢軍攻之!

亦是分擔了魏軍的壓力,何必汲汲與之聯合呢?

自然,此中干係,賈栩沒有必要給龐會解釋。

是故,他聞言,便語氣淡淡的回道,“彼戴胡阿狼泥雖恣睢,然媼圍縣近鄰拓跋力微所設王庭,我軍若謀之,恐節外生枝,便不做理會了。”

“諾!”

龐會朗聲而應,後退一步行禮,“督軍,我且去整軍。”

言罷,便轉身大步離去。

與此同時,剛領軍歸鸇陰城塞的姜維,也帶著數個扈從馳騁而出。

他要去見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