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燒當(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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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瑾雖年少,然卻多謀善斷,有若昔日法孝直籌畫之能。今我大漢可奪回隴右,多取子瑾之謀,堪稱厥功至偉,不容輕之。汝往隴西之後,遇事可先與子瑾商議,再做決斷。”
領著本部兵馬進發之時,丞相諸葛亮乃是如此告誡於他。
亦讓他心中暗自凜然。
因丞相此言,隱隱有叮囑他受鄭璞節制之意。
無有明言示之,應是念及他履歷及年齒皆比鄭璞更長,便有心維護他顏面不失。
只不過,丞相有些多慮了。
如今的馬岱,對於受一後輩節制,並不覺得有什麼失顏面之處。
自從兄馬超之女被先帝劉備許給梁王劉理,讓馬家從此無憂門楣榮華後,他心中唯一的冀望,便是再復馬家能征善戰的名聲!
只是此冀望,並不容易實現。
馬家在隴右的名聲不好,備受士庶所鄙夷。
是故,丞相領軍數萬兵出隴右時,大漢朝中各部宿將皆隨徵,他卻被留在武都郡守護大軍的糧道。哪怕是隴右奪回來了,大漢開始設養馬場以及訓練騎卒組建騎兵了,連部將楊霽都被丞相劃去為鄭璞掌騎了,繼承昔日西涼鐵騎赫赫威名的他,仍舊是駐守大散關!
這是他心中無法言喻的痛。
亦是扶風馬氏隴西分支的自作自受與無可奈何。
此些時日來,他每每思及此都在憂嘆。
人年五十,不稱夭壽。
於他逐漸步入五旬之齡,尚能有機會領軍縱橫涼州,再現馬家騎戰的赫赫威名否?
如今,鄭璞卻是送來了機會!
力薦他主事徵河首唐泛,他心中感激還來不及,焉能會以資歷而輕之?
另一不可明言的思慮,乃是鄭璞已被賜下婚事,成為了西鄉侯張家之婿、今天子劉禪的連襟!
日後他日成為大漢重臣,是可預見之事。
入巴蜀後便行事謹慎的他,豈會讓隱隱有“睚眥必報”名聲的鄭璞記恨,為宗族日後招來禍事?
再者,他的本部兵馬,已然不多。
昔日隨著從兄馬超入巴蜀的西涼鐵騎近兩千騎,被歲月無情腐蝕後,今可馳騁沙場的只剩下了堪堪千騎。
如果得不到駐守狄道的鄭璞傾力支援,他也無法在河首之地建功。
更莫說,駐守在大夏縣的高翔部,因狄道之戰遷為鎮西將軍,比他官職更高。
亦與鄭璞親善!
他若是與鄭璞互惱之,高翔亦不會親善待他。
以丞相謹小慎微的性情,會出於他無法和睦於同僚、難以協同作戰的思慮,恐會將他調離隴西矣!
為爭一時憤憤,而喪失建功之機,誠不可取也。
但若是放低姿態,不以資歷及年齒為念,傾心與鄭璞配合作戰,則是未來可期。
君不見,此鄭家子去歲佐左將軍魏延時,兵出東三郡,便虜魏將州泰與迫降魏興太守申儀,以及盡徙西城黎庶而歸?
今歲初佐高翔之時,便有了陣斬魏將王雙的狄道大捷?
心念百碾的馬岱,於不知不覺中,眼眸便變得炙熱。而落後於他的半個馬身的鄭璞,心思則是在如何說服燒當羌王之上。
然也,他與馬岱正是去會燒當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