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大的臉色發白了,曹老大身邊的曹軍文武將官也臉色發白了,荀彧還乾脆站了出來,大罵道:“陶賊,你若是做此禽獸之舉,蒼天必不饒你!”

“文若先生,好象你們沒資格罵我禽獸吧?”陶副主任冷笑說道:“我不過是驅趕俘虜攻城,和你們當年在徐州幹下的那些暴行相比,誰更象禽獸一些?!”

荀彧啞口無言了,曹老大臉色也更黯淡了,陶副主任卻又說道:“不過你們放心,還有許昌城裡的大漢子民們,你們也可以放心,曹孟德雖然做出過禽獸之舉,我卻不會向他效仿,所以我不會屠城,也不會逼著那些不肯投降計程車兵攻城,我今天把他們帶來,是準備把他們還給你們,一會我軍撤走時,會把他們全部釋放,讓他們自擇去路。”

“你這個奸賊,能有這麼好心?”曹老大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徐州陶使君說出的話,什麼時候食言過?”

陶副主任微笑反問,又向旁邊的許褚低聲交代了幾句,許褚立即扯開大嗓門,聲若雷鳴的大吼道:“許昌城中的曹軍將士聽著,我家主公仁至義盡,現在宣佈一條命令,交戰時,汝等一旦被我軍俘虜,無論是誰,我軍一律善待,戰後讓你們自擇出路,願降者可編入我軍,不願降者,發給路費乾糧,讓你們願意去那裡就去那!”

軍令迴盪,許昌城上曹軍士卒疲憊面孔上緊張之色,也頓時放緩了幾分,曹老大和荀彧等人卻醒悟了過來,一起大罵道:“奸賊,竟敢慢我軍心?!”

“不是慢你的軍心,我是真心可憐許昌城裡的這些將士。”陶副主任嚴肅答道:“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以孟德公你的脾氣,應該早就在軍隊裡散播謠言,說我軍破城之後,必然屠城報復,也將殺害所有的戰俘,為當年的徐州軍民報仇雪恨。我宣佈這條軍令,也立即釋放這些戰俘,就是想要告訴許昌城裡的所有大漢子民,我絕不會隨意殺害任何一名大漢子民,徐州的仇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殘殺無數徐州軍民百姓的你,曹孟德!”

曹老大的臉色益發鐵青,明知道陶副主任此舉是為了渙散自軍軍心,不讓最後的曹軍主力做困獸之鬥,但又對陶副主任的攻心戰術無可奈何。這時,陶副主任打了一個呵欠,說道:“有傷在身,就不多奉陪了,給孟德公你一點時間考慮,我軍改日再來攻城,我給孟德公的第一條路,孟德公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走,為了天子的安危,我軍的大門,永遠向孟德公的求和使者敞開。”

說罷,陶副主任一揮手,道:“收兵,釋放所有的曹軍俘虜。”徐州眾文武一起唱諾,簇擁著陶副主任的馬車掉頭就走,同時也下令釋放所有的曹軍俘虜,讓那千餘名曹軍俘虜自擇出路。

徐州軍隊大搖大擺的走了,元氣大傷已經到了極點的曹軍隊伍不敢追趕,包括典韋和夏侯淵這樣的猛將在內,都沒有到曹老大面前請令出戰,只是神情不一的目送徐州軍隊揚長而去,倒是那些得脫牢籠的曹軍戰俘在度過了最初的驚愕之後,很快就歡聲雷動起來,然後大部分的俘虜都跑到了許昌城下,大呼小叫著請求曹老大開啟城門,讓自己們入城重歸曹老大旗下。

“丞相,我軍被釋放的將士要求入城,請問是否允許?”值守東門的曹仁問道。

“丞相,小心。”好幾名曹軍文武都提醒道:“陶賊多詐,需小心乘機混進徐州細作。”

“丞相,如果讓這些戰俘入城,重新編制到了軍中,那我們的軍心可就危險了。”程昱也提醒道:“如今我軍實力本就已經不如陶賊,如果再讓這些被陶賊假仁假義釋放的戰俘入城,散播陶賊善待俘虜的收買人心伎倆,渙散了我軍的軍心士氣,那我軍就更沒有機會反敗為勝了。”

“必須讓他們入城!”荀彧大聲說道:“這些戰俘對主公忠心耿耿,拒絕投降陶賊,被陶賊釋放後請求回到我軍卻遭到拒絕,這些戰俘會怎麼想?許昌城裡的我軍士卒又會怎麼想?那對我軍的軍心士氣才是致命打擊!這些俘虜必須讓他們回來,了不起都花點時間甄別身份就是了!”

“開城,讓這些我軍忠勇戰士回城。”曹老大淡淡說道:“他們進城後,也不必甄別,直接把他們編制進我軍隊伍,參與守城。”

“可是如果不仔細甄別,萬一混進了徐州細作怎麼辦?”荀彧驚訝問道。

“混進幾個細作,也好過盡失軍心。”曹老大無奈的答道:“這些將士對我忠心耿耿,說什麼都不肯投降陶賊活命,回到我旗下,卻又要遭到嚴格甄別,審問他們是否已經暗中投降陶賊,豈不是對這些忠勇將士的最大侮辱?”

荀彧與程昱等人默然,曹仁也小聲抱拳唱諾,下城去依令行事,曹老大卻又重重一拳錘在箭垛上,恨恨罵道:“狗陶賊,陰謀詭計簡直就是到了出神入化了,明知道他是渙散我軍計程車氣,動搖我的軍心,卻讓我連拒絕都做不到!”

“其實我們也該慶幸,如果袁紹有陶賊的一半狡詐,那我軍早就完了。”荀彧苦笑了一句,又疑惑道:“咦?怎麼又有徐州賊兵過來?”

曹老大等人驚訝抬頭,見遠處果然又有兩名徐州騎兵飛馬過來,人還沒有靠近城牆近處,兩名徐州騎兵就已經先後大喊了起來,“曹洪將軍,請曹洪將軍出來答話!”“子廉將軍,請曹子廉將軍出來答話。”

“怎麼是叫我答話?”曹洪滿頭霧水,可又不知道是什麼事,只得在眾人驚訝的目光站出城頭,大聲說道:“我就是曹洪,有什麼事?”

“子廉將軍,剛才太匆忙,我家大人忘了一件大事。”一名相貌猥瑣的徐州騎兵大聲說道:“請問子廉將軍,你的府邸是在許昌城裡的什麼位置?”

“城南斜街,怎麼了?”曹洪更是糊塗的回答並反問。

“原來是在城南斜街,多謝將軍了。”另一名更猥瑣的徐州騎兵點頭,又解釋道:“是這樣的,小人叫李郎,是徐州長史楊宏大人的親兵隊長,我家大人讓我們問你的府邸位置,是因為我們大人聽說,許昌城裡除了曹丞相以外,就數你家裡最有錢,所以讓我們先問清楚位置,等我軍破城後,我家大人也好派人去保護你的家,免得被亂兵乘機搶了,將來查抄起來也方便…………。”

李郎的話還沒有說完,曹洪就已經怒不可遏的拿起了弓箭,李郎和王五兩個老兵油子卻早已回馬就跑,還一邊跑一邊大喊,“子廉將軍,你放心,抄你的家肯定是我們兩個帶隊,到時候我們一定不會恐嚇你的家眷。”

羽箭射出,在狂奔的李郎背後十步外力盡落地,許昌城牆上下也響起了曹軍將士的鬨堂大笑聲音,曹軍隊伍裡的頭號鐵公雞曹洪則是表情尷尬,破口大罵,神情憔悴的曹老大也是在幾天來首次露出微笑,心中暗道:“連兩名普通的陶賊士卒都如此信心十足,陶賊隊伍裡,會不會存在輕敵之心,給我軍可乘之機?”

“主公,陶賊隊伍似乎有些輕敵。”荀彧也湊了上來,低聲說道:“釋放俘虜雖是為了渙散我軍士氣,卻也足以證明陶賊對此戰信心十足,覺得此戰必勝,楊宏小人又這麼得意忘形,徐州軍隊裡也必然有眾多文武將官與楊宏小人同樣心思。我軍要想創造奇蹟以弱勝強,恐怕就只能在陶賊和陶賊隊伍這點鬆懈心思上做文章。”

曹老大三角眼中閃過寒光,緩緩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