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追!一定要追上這群偽君子!”

言歸正傳,當看到寶貴的自家騎兵接二連三的倒在君子軍的回射弩箭箭鏃下,本就是怒火高漲的袁譚公子再一次的暴跳如雷了。一個勁的催促自家隊伍全力追殺,自己則很小心的躲在士兵背後,以免被不長眼的流矢擊中。而高覽和辛毗雖然懷疑這是君子軍在故意誘敵,但是看到地勢開闊難以埋伏,又看到君子軍隊伍在逃亡中隊伍散亂,等於已經是不戰自潰,所以高覽和辛毗倒也沒有急著掃興勸說袁譚公子小心謹慎,只是小心庇護著袁譚公子全力追殺。

期間冀州鐵騎當然也在追擊中拿出弩箭還擊,可惜喜歡近戰的冀州騎兵裝備的弩不僅很少,還大部分都是在戰馬上難以使用的硬弩,輕便手弩少得十分可憐,所以冀州騎兵嘗試拉弩裝箭用硬弩還擊時,常常不是好不容易裝好弩箭君子軍就已經跑遠,就是在顛簸中沒有高橋馬鞍保持身體平衡根本找不到準頭,弩箭射出去後飛不到那裡都不知道,甚至還有好幾個騎術不是很精計程車兵在高速衝鋒中因為雙手裝箭而落馬,被自家的戰馬活活踩死,效果小得十分可憐還差點得不償失。

“別放箭了!全力追殺!”袁譚公子再度下令,赤紅著眼睛大吼,“追!追!全力追!追上這群偽君子,把他們亂刀生屍!活捉陶賊!生擒陶賊!”

袁譚公子的口號喊得十分漂亮,冀州騎兵隊伍也放棄了耽擱速度的騎弩嘗試,再度開始了傾盡全力的衝鋒追擊,但是逃命經驗之豐富甚至還在劉皇叔之上的君子軍,又是如何能輕易的?開闊平坦的華北平原上,輕裝上陣的君子軍將士逃得簡直比兔子還快,又不時的回頭用手弩射殺敵人,撩撥和激怒敵人,逃得是敗而不亂,亂而不潰,潰而不散,逃命過程簡直可以列入大漢軍隊的戰場逃亡保命教科書。

與之相反的是,在全速追擊的過程中,勝利大進軍的冀州鐵騎卻開始了自行散亂,密集的衝鋒陣形不再保持,逐漸演變成了在衝鋒過程中自然形成的錐形陣——這樣的陣形雖然很有利於追擊,卻很不利於作戰和防禦,掉頭撤退也相當之麻煩。

一口氣追出了超過三十里後。見始終沒有機會追上君子軍貼身近戰,辛毗逐漸沉不住氣了,咬牙拍馬追上袁譚,硬著頭皮勸道:“大公子,今天就到這裡,陶應賊軍輕裝上陣。逃亡速度極快。我軍將士大都負擔沉重,速度難以提升,再追上去也沒有多少意義,還有可能誤中埋伏,不如就此退……。”

“閉嘴!”正在火頭上的袁譚公子大吼打斷辛毗的勸說,鐵青著臉怒吼道:“怕是就給我滾回去,今天不追上這群偽君子和他們決一死戰,生擒陶應奸賊,我絕不收兵!”

吼完了。袁譚公子再次拍馬加速,很快甩開了辛毗,始終保護在袁譚公子旁邊的高覽則刻意放慢速度,在辛毗旁邊低聲說道:“佐治先生,沒事的,這裡的地勢很開闊。賊軍沒辦法埋伏,再說我們都是騎兵,想撤退也容易。”辛毗無奈的點頭,也更加無奈的陪伴著袁譚公子繼續追了下去了。

於是乎,馬蹄如雷,隊伍如龍,袁譚公子的隊伍蛟龍出海一般的繼續高歌猛進。散兵遊勇一般的君子軍隊伍則繼續前方雜亂無章的亡命奔逃,還不斷的大呼小叫抱頭鼠竄,模樣狼狽到了極點,也丟臉到了極點。吸引著驍勇無敵的冀州鐵騎拼命追趕,也讓每一名冀州騎兵的將士心中都充滿了這麼一個念頭,“追!只要追上這群偽君子近戰,我們就贏定了!”

不知不覺間,袁譚公子的隊伍竟然創造了一個冀州騎兵行軍的高記錄,在一個多時辰里居然被君子軍帶著狂奔了五十多里!不過這麼一個創造記錄的代價,卻是讓每一名全靠雙腿夾住戰馬賓士的冀州將士累得筋疲力盡,也讓負擔沉重的冀州戰馬累得口吐白沫,甚至開始出現戰馬體力不支而倒地的情況。

也就在這時候,也不知道陶副主任發出了什麼命令,按理來說應該比冀州將士輕鬆不了多少的君子軍隊伍突然一起加速,快馬加鞭的爆發出了新的高速衝鋒,拖起的滾滾黃沙遮天蔽野,幾乎是在轉眼之間就拉開了與冀州騎兵隊伍的距離,接著很快消失在了冀州隊伍的視野之外。留下無數的冀州將士在原地目瞪口呆,說什麼都想不到君子軍竟然還能有這樣的體力。

看到這樣的情況,自知已經無法追上的袁譚公子終於還是無奈的放棄了追擊,下令讓隊伍停下休息,整理收攏隊伍和喝水吃乾糧,而筋疲力盡的從戰馬上滾下來站定後,袁譚公子一邊抹著臉上的汗水,一邊喘著粗氣的納悶說道:“陶賊的偽君子軍,怎麼還能衝這麼快?這不合情理啊?”

“陶賊的騎兵全是輕騎,負擔很少,所以還有馬力很正常。”高覽喘著粗氣解釋,抹去了一把汗水後,高覽卻又象袁譚公子一樣的納悶起來,“不對啊,就算戰馬還有體力,雙腿夾著戰馬跑了這麼遠,士兵起碼得和我們一樣,沒有多少體力了啊?”

“陶賊把我們誘到了這裡?是打算幹什麼?”辛毗考慮的是另一個問題,轉頭仔細看了看周圍,發現這一帶全是曠野缺少可以埋伏的樹林和山區後,辛毗又不由是滿頭霧水,“不象有埋伏啊?陶賊吃錯藥了,白白辛苦一趟什麼目的都沒有?”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辛毗先生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惡趣味的軍歌聲再次響起時,君子軍隊伍也再一次重新出現在了冀州鐵騎的隊伍視野之中,與之前稍有不同的是,君子軍隊伍中,每一名士兵戰馬上懸掛的箭壺從一個變成了三個,同時每一名君子軍的戰馬也全都換成了始終在前方五里外休息的生力馬——至於換下來的疲憊戰馬,當然也有其他‘無關緊要’的友軍隊伍看著。

“賊軍怎麼回來了?上馬!列陣!上馬!快上馬!快列陣!”

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七千冀州騎兵手忙腳亂的重新上馬整隊,袁譚公子和高覽等將也趕緊爬上了自己的戰馬備戰,然而換上了生力馬的君子軍卻來得十分之快,當袁譚公子的隊伍還在匆忙整隊時,排著五個整齊鬆散橫隊的君子軍將士就已經衝到了面前,陶副主任再次一馬當先,在陣前大吼叫道:“袁譚匹夫,害得本刺史來回白跑一趟,搞了半天原來你連追殺我的勇氣都沒有啊?簡直就是廢物!蠢貨!”

“袁譚匹夫你給我聽好,有膽子就過來和我決一死戰,沒膽子就給我趕快滾!這一次,別指望我再手下留情了!”

陶副主任這次確實沒有手下留情了,大手一揮間,三隊君子軍輕騎再次先後衝上,將一**羽箭拋射向仍然處於混亂狀態中的袁譚隊伍,新的慘叫聲也再次響起,緊接著,君子軍更加不留情的——再一次掉轉馬頭就跑!

“追!這一次一定要追上這群偽君子!”袁譚公子歇斯底里的再度咆哮起來。

“公子,不可!”

辛毗衝上來阻攔,卻被怒不可遏的袁譚公子一把推開,還吼道:“滾回去報信,叫淳于瓊派一支軍隊南下接應,給我多送一些糧草和精馬料來,今天不把陶應奸賊碎屍萬段,我誓不收兵!”

狂吼著,袁譚公子再度率領同樣怒不可遏的冀州鐵騎將士發起追擊——追了五十多差不多六十里,竟然連一個敵人都沒有砍到,還被敵人用弓箭和手弩幹掉了不少同伴,身經百戰的冀州將士幾時吃過這樣的虧?又豈能沒有暴跳如雷的道理?

還是那句話,儘管也在懷疑陶副主任是在誘敵深入,但是這一帶的地勢實在太開闊了,實在無法埋伏太多的敵人,所以袁譚公子還是義無反顧的繼續追了下去,久經沙場的高覽將軍也是壯著膽子保護著袁譚公子繼續追了下去,辛毗死勸不住也只好另派人手回去報信,讓淳于瓊分兵南下接應,自己則死皮賴臉的繼續陪伴袁譚公子追下去,以免袁譚公子沉不住氣踏進狹窄地帶,繼而踏進陷阱。

就這麼又追了十幾里路,令袁譚公子暴跳如雷的聲音忽然又在前方響起,咱們的陶副主任在君子軍隊伍哈哈大笑著吼道:“將士們,差不多了,該讓袁譚草包看看我們天下無敵的戰術了!曼古歹!”

“曼古歹!”

紅色令旗揮動間,一千五百君子軍將士轟然大吼,也猙獰笑著解下在腰間空閒了許久的匈奴圓弓,抽出早就在箭壺中已經是飢渴難耐的鋒利羽箭。而同一時間的冀州軍隊伍中,袁譚公子和高覽將軍、辛毗先生等人卻是滿頭霧水,紛紛納悶道:“曼古歹?什麼是曼古歹?!”

“天啦!我沒看錯?!那來的這麼多羽箭?!”

“咻!咻!咻!咻!咻!咻!”

“啊!啊!哎喲娘啊!”

“咴————!”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偽君子怎麼能在衝鋒中回頭放箭?!他們就不怕摔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