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的身份是如何被曹賊識破,這點請父親寬心,孩兒自有處置,但現在還不是處置的時候。”陶應難得回答一句心裡話,然後陶應又微笑說道:“至於曹賊設假油鍋,可能是曹賊認為,孩兒應該比大耳賊容易對付吧。”

“大耳賊?吾兒可真會罵人。”陶謙大笑了起來,對兒子的口蜜腹劍不僅不反感,還異常欣賞——由此可見,陶謙也確實不是一個好父親。

大笑過後,陶謙收起笑容,換了一副嚴肅面孔,衝陶應訓斥道:“明武,汝雖然讓為父對你刮目相看,但汝還是太沖動了,也太欠考慮了,以汝的身份深入曹營,徐州城中的宵小之輩又豈能錯過這個重創丹陽陶氏的機會?汝沒有考慮到這點就貿然出城,簡直無智!”

“父親教訓得是,孩兒謹記在心,今後一定改過。”陶應也是在事後發現自己計劃中的這個小破綻,這會又被陶謙呵斥,陶應暗暗慶幸自己走運之餘,也只好老實認錯。

“記住就好,命比什麼都重要,保住性命,才有機會從頭再來。”陶謙又教訓了一句,然後又微笑道:“不過吾兒的運氣不錯,為父也是剛收到的訊息,呂布出兵攻打兗州,曹賊被迫退兵,汝就是託了呂溫侯的福,才僥倖回到了為父身邊。”

“呂布出兵攻打兗州?難怪曹賊急著退兵?”陶應先是滿臉驚喜,然後拍著胸口慶幸道:“孩兒真是運氣,如果不是曹賊恰好收到這個訊息,孩兒可就真沒有機會到父親膝下盡孝了。”

陶謙又一次微笑,閉目盤算許久,陶謙又開口問道:“應兒,下一步,汝可想好如何走了?”

“孩兒想從武職,替父親領兵。”陶應如實答道。

陶謙緩緩點頭,又向陶應問道:“既然吾兒有意統兵,那為何曹豹主動向吾兒提親,吾兒要一口回絕?沒有曹豹支援,吾兒可是很難在徐州軍中立足。”

“我如果答應,以後就得天天晚上受罪了。”陶應心中嘀咕,嘴上則恭敬答道:“回父親,還是那句話,孩兒此時與曹豹聯姻,只怕打草驚蛇,反為不美。而且孩兒也不想在曹豹麾下任職,孩兒斗膽,想請父親單獨劃撥一支軍隊,讓孩兒單獨領軍。”

陶謙看了陶應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應兒,為父才剛誇了你幾句,你怎麼就又犯傻了?泗水一戰,徐州軍隊元氣大傷,所剩不過六七千人,為父上那裡再給你單獨劃撥一支軍隊?況且徐州軍隊除為父親兵由曹宏統率外,餘者皆是曹豹部下,汝先回絕了曹豹聯姻,為父又將曹豹之兵劃撥與汝,曹豹如何想?”

“無妨。”陶應胸有成竹的答道:“孩兒不要曹豹的兵,孩兒只請父親准許孩兒招兵買馬,自行組建軍隊,而且孩兒也不要太多的兵,八百騎兵足矣。”

“八百騎兵?”陶謙懷疑傻兒子又在犯傻,驚訝問道:“八百騎兵,能頂什麼事?”

“兵貴精,不貴多。”陶應坦然答道:“徐州經曹賊之亂,官府民間皆已是元氣大傷,人力物力十分單薄,孩兒如果陡然之間組建大量新軍,不僅父親的財力難以支援,徐州民間也網羅不到那麼多兵員,所以孩兒經過仔細計算,覺得新招八百騎兵足矣。”

“可是八百騎兵,是不是太少了?”陶謙也是心疼兒子,主動問道:“要不多招一些,兩千步騎如何?”

“孩兒暫時不想要步兵,只想為父親打造一支戰無不勝的精銳騎兵。”陶應微笑說道:“況且,孩兒如果招兵太多,有人可能就要沉不住氣了。”

陶謙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這個兒子了,說這個兒子傻吧,這幾天來一言一行那裡有半點傻象?簡直就和千年老狐狸差不多一樣的狡猾!可要說這個兒子不傻吧,這個兒子又為什麼要主動拒絕與曹豹聯姻,爭取徐州首席大將的支援?還提出只招八百騎兵為嫡系,八百士兵能頂什麼用?

“父親,孩兒還有言在先。”陶應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孩兒雖然只打算招募八百騎兵,但是訓練和武裝這八百騎兵,花費的錢糧,可能要比裝備三千、甚至五千騎兵更多,還請父親千萬不要心疼,要全力支援孩兒。”

陶謙又凝視了兒子片刻,終於還是緩緩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那就讓你試一試吧,希望吾兒這一次,又能為吾帶來一些驚喜。”

“孩兒謝父親。”陶應大喜道謝。

“為父封你一個什麼官職呢?”陶謙沉吟了片刻,很快就說道:“就點軍司馬吧,比曹豹和臧霸都低一級,你是我的兒子,剛入軍伍,不能把你抬得太高。”

“謝父親。”陶應滿不在乎的答道:“孩兒不在乎官職大小,孩兒只求能單獨練兵,單獨指揮這支新軍,不想讓外人干涉。”

“那你由為父直接統率,不聽曹豹指揮。”陶謙當然不怕兒子造反,又吩咐道:“你的官職過上幾日就正式任命,招募兵馬和組建新軍所需的花費,你去找曹宏商量,為父會讓他全力協助於你。”

陶應大喜答應,陶謙又拉住兒子的手,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強自忍住,猶豫了許久後,陶謙終於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應兒,汝兄長懦弱忠厚,難堪大任,為父可就全指望你了,不要讓為父失望。”

陶應收起笑容,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