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曹操已經撤出徐州土地後,孔融和田楷一起撤兵走了,這兩位亂世大哥大雖然本事差點,運氣爛點,命也短點,但是在講義氣方面還算不錯,帶著一大幫子弟兄千里迢迢來救老朋友陶謙的徐州,末了也不要什麼報酬,聽了陶謙父子幾句沒營養的感謝話,然後二話不說就帶著弟兄們回去收保護費了,連茶水都沒有多喝幾口。

做哥們至此,在這爾虞我詐、弱肉強食的三國亂世裡,孔融和田楷確實算得上兩個難得的好哥們,所以陶應不僅記住了他們的恩情與仁義,也下定決心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他們——然後再從他們身上狠狠敲上一筆!

趙雲也走了,帶著劉備從公孫瓚那裡借來的一千騎兵走了,離別那天,陶應拉著陶商和陶基兄弟一起去給趙雲送行,看到劉備拉著趙雲的手哭得死去活來,趙雲也是哽咽出聲,陶應就明白自己已經幾乎不可能把這個超強武將拉到手了,所以陶應也懶得展現絕對超過劉皇叔的精湛演技,只是鄭重其事的向趙雲道謝,並且告訴趙雲,趙雲只要願意,可以隨時來徐州,徐州的大門永遠向子龍將軍敞開。趙雲禮貌的感謝了陶應的邀請,劉備則在一旁暗暗冷笑,對陶應在自己面前挖牆腳的不自量力舉動嗤之以鼻。

緊接著,劉備也帶著關羽和張飛走了,帶著他的兩千多平原班底到小沛城駐紮去了,還帶走了陶謙支援的九千石糧食和三十萬錢軍餉,此外還有大量的武器、戰馬、草料、軍帳、鑌鐵和各種各樣的軍需物資,絕對算是撈得盆滿缽溢。

曹豹和曹宏等徐州重臣都不贊同給這麼多,年輕氣盛的陶基更是堅決反對,覺得劉備僅有兩千多點兵馬,給這麼多純粹浪費,對於剛剛經歷曹操之亂而元氣大傷的徐州來說,更是難以承擔的財政重負。

陶謙沒有接受侄子和心腹們的反對,陶應也堅決站到了陶謙一邊,藉口知恩圖報勉強壓下了陶基和曹豹等人的反對,將承諾的軍需糧草如數交到了劉備手裡。因為陶應計算得很清楚,這些錢糧即便留在手裡,短時間內也很難打造出一支象劉備軍那麼強悍的軍隊,同時還會落下忘恩負義和言而無信的罵名。所以,與其吝嗇,倒不如大方一點打發給劉備這條看門狗,既可以暫時安撫住這條白眼狼兼老大剋星,又可以博得知恩圖報的美名,對於目前元氣大傷的徐州軍隊有著無窮好處。

算盤雖然打得漂亮,但接下來收到的兩個訊息,陶謙和陶應這對忠厚老實父子就說什麼都笑不出來了,第一個訊息是,擁有上萬奴僕的徐州首富糜竺和糜芳兄弟,藉口幫助劉備屯田,為徐州百姓減輕負擔,給劉備送去了兩千私軍和一批糧草軍需,把本就已經很肥的劉備養得更肥,也直接擺出了堅決支援劉備的立場。

第二個訊息更糟糕,駐守琅琊郡開陽城的徐州大將騎都尉臧霸,藉口在與曹軍作戰時受傷,拒絕了陶謙邀請他到彭城共商徐州重建的召見,同時又派出了副手孫觀趕赴小沛,祝賀劉備移駐小沛。

臧霸的騎都尉官職是陶謙在黃巾之亂時封的,黃巾起義被平定後,臧霸率軍駐紮開陽,逐漸擺脫陶謙控制,等同獨立,現在徐州五郡經歷曹操之亂,徐州軍隊主力元氣大傷,手握上萬兵馬的臧霸軍實力實際上早已超過徐州軍,陶謙名為邀請臧霸到彭城共商徐州大計,實際上也是想再籠絡一下這個桀驁不馴的小號軍閥,爭取拉過來真正為己所用,而臧霸拒絕陶謙召見卻又主動向劉備靠攏,其中的味道,自然是危險無比。

陶謙暗底下對臧霸再怎麼咬牙切齒也沒用,徐州軍隊現在的實力既不夠教訓臧霸,更不敢得罪臧霸,所以陶謙也只能忍氣吞聲的派出使者趕赴開陽,給臧霸又是送藥又是問候,儘量維持住與臧霸的薄弱聯絡,確保翻臉的最後一層窗戶紙不被捅破,同時又加快了重整徐州軍隊的工作。而藉著這股春風,咱們的陶副主任,也終於被陶謙親自任命為徐州點軍司馬,與徐州首席大將曹豹同時展開了招兵工作。

興平元年(公元一九四年)三月初二,陶應在徐州刺史府大堂上接過點軍司馬牌印,正式就任點軍司馬一職,上任當天,陶應頒佈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張貼榜文,告諭徐州百姓,號召徐州百姓踴躍參軍,接受軍事訓練,共同保衛徐州土地。

順便說一句,陶應其實也想過回老家丹陽招兵,可惜丹陽現在的太守兼孫策的親母舅吳景,和陶應的便宜老爸陶謙是死對頭,又處於揚州刺史劉繇的控制之下,老陶家想回丹陽招兵基本上是找死,所以陶應也沒了辦法,只好在徐州就地招兵了。不過還好,陶應的建軍理念早已擺脫了這個時代的束縛,對兵源的地域要求不高,影響也不是很大。

陶應的招兵點設在徐州東門外的小校場上,三月初三天色剛明,全身甲冑的陶應就興沖沖的來到校場上,準備親自挑選合格兵員,可是到得現場一看,陶應卻頓時傻了眼睛,原來小校場上壓根就沒有陶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還連人影都沒有幾個,負責登記新兵名字的徐州官員面前,也只有十來個面黃肌瘦的徐州百姓在排隊,其中還老的老,小的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怎麼才這麼幾個人?”陶謙震驚的向陶謙指派給自己的副手堂弟陶基問道:“是不是榜文被人撕了,徐州百姓沒看到?”

陶基是陶謙硬調給陶應的副手,已經有半年多軍隊經驗的陶基原本打算在曹豹麾下大展鴻圖,根本不想給半點軍事經驗沒有的書呆子二哥當幫手,只是不敢違背對自己有著養育之恩的伯父,這才勉強從命,到陶應麾下擔任了一個牙門將——但心裡自然是滿肚子不樂意。所以這會聽陶應問起,陶基馬上就沒好氣的答道:“榜文貼在城門旁邊,有守門將士看著,誰敢去嘶?”

“那為什麼沒有人來投軍?”陶應追問道:“徐州剛剛經歷大亂,百姓流離失所者不計其數,應該有很多人願意當兵吃糧啊?”

“二哥,你到底懂不懂軍伍?”陶基更加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是三月,農忙季節,曹兵又退了,徐州百姓能不急著回家種點莊稼,能有幾個留在城裡等著餓死?還有,曹將軍十天前就已經開始招兵了,那些想當兵的百姓早就到曹將軍那裡投軍了,還等你?”

陶應拍額叫苦,暗罵便宜老爸陶謙辦事拖沓連累自己,怎麼會讓曹豹先招兵自己後招兵,讓自己從容挑選合格兵員?

“二哥,要不算了?”陶基乘機慫恿道:“把情況稟報伯父,請伯父別讓你單獨組建新軍了,我們哥倆個都到曹豹將軍麾下去任職,請曹豹將軍分一支軍隊給我們指揮。”

“歸根結底,你小子還是不願意跟著我對不對?”陶應瞪了陶基一眼,狂妄冷哼道:“你如果一定想回曹將軍麾下,我也不勉強你,不過別怪當二哥的沒有提前告訴你,將來你可別後悔!曹豹手底下那幫兵,根本不夠看!”

陶基把臉扭開,對書呆子二哥的狂妄言語嗤之以鼻,只是看在兄弟份上沒有哼出聲來,倒是陶應和陶基兄弟身後傳來了大聲的尖銳冷笑,“曹將軍麾下的將士不夠看?那什麼樣的將士能入二公子法眼呢?曹賊的虎豹騎?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還是呂溫侯的陷陣營?”

“來了一個懂行的!”陶應一喜,心說能知道這三支天下精兵的人,肯定差不到那裡!驚喜之下,陶應趕緊回頭,卻見背後五六步外站有一個男子,身穿遊牧民族傳過來的袴褶,頭裹幘巾,腰間懸掛了一柄寶劍,容貌極俊秀,面板也很白嫩,端的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