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家人不打誑語(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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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慈苑的深處,寂滅塔的下方總會有一隻狸花貓在附近徘徊遊蕩。
偶爾會流竄到普渡慈苑的中段,驚擾了還在修行唸佛的僧尼。
只是‘淨’字輩的僧尼們,無論是誰,都沒有對此感到意外。
一些新來的僧尼們都覺得有些新奇,也不知道為何普渡慈苑會有一隻狸花貓在內中安家。
不知道它來自何處,不知道它年歲幾何。
彷彿是和普渡慈苑融為一體般,眾多僧尼已然習慣了他的存在。
如今是夏秋交接之時,嶺南一帶已然不復先前那般溼熱,偶爾有溼潤的涼風颳過,只會讓人感到睏倦,升起睡意。
狸花貓伸了一個懶腰,慵懶地叫了一聲,悠悠地從寂滅塔下的陰影走了出來。
這幾日日光溫暖,也正是曬太陽的好時候。
塔下面有專門為它搭好的窩,是僧尼們用乾枯的長草編織而成,上面還安放了一個蒲團。
窩在上面,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陷入夢鄉。
狸花貓搖了搖小腦袋,舔舐了一番自己的前爪,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鬚子。
微眯著雙眸,目光中似乎有些許茫然,看了眼穹頂。
碧空像是洗過一般明淨,不染一絲雲朵。
它慢悠悠地走出了寂滅塔,向園林的方向走了過去。
似乎也是受到了佛氣的浸染,這隻小貓也與外面的野貓相比擬有點與眾不同,能夠敏銳感受到空氣當中靈氣的波動。
那靈海的波浪細微渺小,仍讓這隻一貫慵懶的狸花貓捕捉到。
循著這個波動,它縱身一躍跳上了園林內的假山上面,然後一下子躍到了一處弟子休息的禪房上面。
繼續往前走去,漸漸有了人聲。
是參差不齊的誦經聲音,狸花貓不知不覺間已經落到了參禪院內正見堂的房簷上面。
正好是晨光明媚的時候,一眾年輕的弟子隨著一了字輩的師兄做著功課。
狸花貓搖了搖腦袋,沿著簷邊一下子跳到了牆頭上面,沒有人注意到它的動靜。
沿著瓦片簷角慢悠悠地走了過去,不知不覺間,狸花貓已經來到了頓禪院的五戒堂處。
因是犯戒弟子受罰場所,除卻了一般的戒僧在旁守護之外,鮮少有人出沒。
這處的禪房便不及方才的參禪院那般熱鬧,顯得有些寂寥。
狸花貓似乎非常享受當下寂寥的氛圍,從瓦簷上輕輕落了下來。
它穿過了寂靜的禪房,慢慢步上了石階,又穿過了小池塘和青瓦走廊。
周遭的房屋殿宇內基本上沒有人,若不是窗欞上偶爾有僧尼打掃過,沒有沾染絲毫灰塵的痕跡。狸花貓還以為這座寺廟荒廢已久,像是陵園一般死寂。
感受到空氣中靈氣的波動愈發詭異,狸花貓三下兩下便是跳到了牆頭上,弓著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
不知道走到何處,感覺到前面鼎沸的人聲。
正欲要再度往前走去,卻又感受到了下方殿內當中存著兩股非凡的氣息。
順著頭頂的天光,狸花貓的目光一併透過窗欞落入到了那殿宇當中。
許是動靜有些大,殿內端坐的男子立馬瞥向了屋外,目光陰沉猶若深淵。
驚得狸花貓朝內呲了一聲,毛髮豎立,尾巴也挺得筆直。
然後,便是從牆頭躍了下去,消失不見。
“淨夢禪師,沒成想普渡慈苑內尚有一隻野貓,倒是叫我感到驚奇。”
彭祖興吹去了茶麵上冒氣的白氣,輕輕抿了一口。
“我帶著這些弟兄尚且還不如一隻野貓,能夠在普渡慈苑內來去自如。”
聽著似乎是一句玩笑,只是有一片陰霾落在了彭祖興瘦長的臉上,倒是讓人分不清楚他究竟是真話還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