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關鳩出現的太過意外,張元祥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南都.....”

細細琢磨著方才關鳩所說,張元祥喃喃自語。

忽地,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帶著一股不屑。

“南都酆都府,普渡慈苑.....”

張元祥仍是把刀擲在地上,大手死死按在刀首。

他低下頭髮出了笑聲,這笑聲低沉陰鬱,就像是無數纖細的銀針掉落在空蕩蕩的大殿之內,令一眾僧人心中發慌。

尤其是在關鳩背後的了緣,方才用力過猛,氣息略有浮躁,還未從方才的勢頭當中緩過來,就覺得自己的胸口一悶,好似壓了一塊大石頭在自己的胸口。

一時間,只覺得喉頭有一股腥甜的東西要呼之欲出。

了想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右手搭在了了緣的背上灌輸著佛氣,了緣才徹底緩過來,面色略有緩和。

笑聲方才止歇,張元祥抹去了眼角處的淚花。

“當真是蛇鼠一窩。”

“張大人,希望你慎言!”

饒是了想這般好的脾氣,面色也變得略顯難看。

這句話從張元祥的口中說中,無疑是要讓嶺南酆都府徹底站在普渡慈苑的對立面。

抑或者說,不單只是嶺南酆都府這般簡單。

還包括了整個上朝......

是挑起整個上朝和佛宗之間的對立......

這世間方才歇息了六百年,卻又再興波瀾。

這些興風作浪的大人物們能夠承受得起,可波瀾底下如砂礫般微小的凡塵眾生可擔當不起。

“我方才聽說了,你們為了防止瘟疫的擴散,屠戮了清暉一帶幾乎所有平民。”

關鳩對張元祥的嘲笑置若罔聞,反倒是手提著長刀指向張元祥。

“我便是從清暉逃難出來的流民,你能殺了我嗎?”

在隨著了志趕到前門的路上,關鳩就聽到了張元祥所說的話。

結合著原身的記憶,關鳩便當即拋下其餘三人先行一步。

“嗯?”

話音方落,寒芒出鞘。

張元祥原來肆意散漫的面容一下子凝就了一股冰冷的殺意,震懾人心。

“你既然已經表明了身份,就算你是陰曹吏,我也不能徇私。”

“張大人。”

方才被關鳩那一刀逼退的少年站在了張元祥的身前,抹去了嘴角處的一抹殷紅,眼裡滿是戰意。

自己方才被關鳩逼退,心中自有許多不滿。

這些個不滿淤積在胸口,不過轉瞬的功夫,就化作了戰意。

關鳩看著眼前眉目冷冽的少年,卻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沸騰的氣息。

“張大人,可否讓我先來。”

說著,向前邁進了一步,放在刀柄上的右手輕輕地敲了一下刀盤。

倒提著長刀只在幾息的功夫,便是來到了關鳩跟前。

關鳩眼中,映著少年猩紅的眸光。

“嶺南酆都府陰曹吏,江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