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雌伏也無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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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敢食言,你一定會更後悔。”暮青咬牙道,她就知道這人沒個正經的時候!
步惜歡擁著暮青低沉一笑,笑聲如夜裡拂過靜湖的風,吹在她的頸窩,半晌,輕輕一啄,只覺得啄了口雪含了口雲,沁涼軟柔,恨不得化在嘴裡。
少女的身子輕輕一顫,只覺得似被火燙著,不由怒目而視,那目光好似一池春水裡結出冰來,不知是冷還是柔,瞧著萬般有趣。
“我就愛看你這小模樣。”步惜歡又在暮青唇上偷啄一口,大白天的說情話也不臉紅。
“我是何模樣?”暮青沒好氣地問,她面具沒摘,此時是少年模樣,他竟也下得去口。
步惜歡悠悠一笑,輕輕挑起她的髮絲繞在指尖把玩,似真似假道:“若是你,好男風也無妨。”
“哦?”暮青挑眉,惡劣地問,“雌伏也無妨?”
步惜歡指尖動作頓了頓,隨即低頭便笑,笑了許久抬起頭來,氣惱道:“屬你嘴毒!”
暮青垂眸,唇邊一抹淺淺笑意。
步惜歡瞧了許久,待那難得一見的笑容淡去,他才道:“十多年前,江北還不盡是元黨,朝中各派存著些心思不足為奇。”
“例如?”
“例如沈家,沈家原也是外戚大姓,且與元家政見不和結怨多年,元家攝政,沈家自然不會甘心。只是老安平侯當年被酒色傷了身子,膝下只得二子,沈大嫡脈不旺,倒是庶女得了不少,沈二死在了江南,膝下只得一嫡女和一庶子。那庶子死了,嫡女前些日子回了盛京。”步惜歡原本對暮青說著沈府的事,忽然問道,“沈家那嫡女與你有舊怨,你打算如何處置?”
“嗯?”暮青一愣,“你查過?”
他怎知她和沈問玉之間有仇怨?
“見過。”步惜歡神秘一笑。
“古水縣官道上?”在暮青眼裡,世上少有神秘之事,略微一想便推測出來了,她和沈問玉之間的仇怨是因沈府側室劉氏之死而起,那時沈府裡只剩沈問玉一個主子,步惜歡在沈府見到此事的可能性極小,按照他每年到汴河行宮的日子,那時他應該還在盛京。因此,算算時日,只有六月初時,她去趙家村驗屍,回來途中官道遇匪的時候,他才有可能看見。
但那時,她沒注意到附近有人。
步惜歡笑著輕啄她的臉頰一口,算是獎賞,“你我之間,興許是緣分天定。”
暮青看著步惜歡,一時忘了他的偷香之舉。緣分天定?她向來是不信這些的,但興許世間真有天意。
“你還沒說要如何處置那沈家女。”步惜歡再問,以她的性子,定然不希望有人代她報仇解怨,若非深知她的性子,他豈能容那沈家女活到如今?
“如今事忙,沒空理會她,日後再說。”暮青幾句話便將此事擱置了,又問回案子,“你接著說沈家。”
步惜歡嘆了聲,只好依她,接著說道:“沈家人都是能忍的,沈府的老封君這些年來四處聯姻受盡嘲諷,卻依舊笑面迎人,沈大如此,沈二那嫡女亦是如此,此乃家風吧。”
“嗯,還有嗎?”
“我那五伯雖纏綿病榻,他母妃卻是嶺南王的獨女,嶺南王是大興唯一的異姓王,在嶺南與南圖交界之地權柄甚重。當年南圖與元家勾結起事,我那五伯被圈禁在城中,嶺南王中年喪女,視外孫如命,因而不敢擅動,這些年來受元家脅迫,沒少與江南水師都督何家為敵。但老嶺南王是個性情中人,我那五伯也是心高氣傲之人,想必是不願受此脅迫的,因此暗中謀劃行事也不是不可能。”
暮青用心聽著,聽罷沉吟了一陣兒,忽然問道:“那你爹呢?”
步惜歡一怔,眸底生了涼意,嘲諷道:“他?他不過是個庸懦之輩,沉迷女色,渾渾度日,此生都不成大器。”
暮青卻未盡信,步惜歡所言興許是事實,興許只是他心中有怨,不願看也看不到其父深藏著的另一面。
“你可是覺得我對他的事過於感情用事,興許看不清?”步惜歡見暮青不說話,便知她心中所想,他自嘲一笑,撫上她的臉頰,嘆道,“青青,你可知……我倒是希望此事是他所為?你可知我有多希望當年之事,他是因顧忌我在宮中而不敢救母妃,只能苦裝庸懦,心中卻記得母妃之仇,暗中圖報?可我幼時,母妃還在世的那些年,他便對母妃甚是冷淡,成日往府裡添歌姬美妾,庶子庶女成堆,母妃打理中饋甚是辛苦,一年到頭也不見歡顏。這等人會記得殺妻奪子之仇?這些年他還是老樣子,倒是繼王妃之子——我那好弟弟眼睛盯著御座,其心甚大。”
暮青想起宮宴那日傍晚在恆王府門前見到步惜塵時的情形,不由眉頭緊皺,若真如步惜歡所言,恆王府裡是這樣子的一群人,他這些年來也真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