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元修家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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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多詩情畫意的女兒閨名,卻格外適合她。
青天,青竹。她有青竹一樣的清卓風骨,驗屍斷案如這世間的青天,還有誰比她更適合青之一字?
元修望著暮青,想起他竟是剛知道她的閨名,這般風骨卓絕的女兒名,她怎忍心以那粗漢般的名字從軍?
“你是仵作之女?”元修問,只覺此話問得有些傻氣,她驗屍斷案之能他是見過的,那時她說她是仵作,可她既是女兒身,自不會真的是仵作,她爹是仵作便能解釋她的驗屍之能從何而來了。
此言,她應沒有撒謊,州縣名皆有,她說言是否有假,他派人一查便知。
她這般聰明,不會在此事上作假的。
“為何要女扮男裝入軍營來?”依大興律,軍中不可有女子,軍中幾位成了家的將軍,親眷都在葛州城中,未住進關城內。關城內皆是大軍營房,大將軍府和各個將軍府裡服侍的人裡連個丫鬟都沒有。女子入軍中,依律乃穢亂軍營之罪,此乃死罪!身為主帥,軍中出了此事,他該將人拿下嚴刑審問以正軍威,可如今別提拿下了,那人兒在他面前用早膳,他連問話的語氣都不覺放輕了。
元修英眉深蹙,心中複雜難言。
“立軍功,入朝堂,替我爹報仇。”相比他的複雜,她神色一直頗淡,只提起爹時,執筷的指尖兒捏得有些發白。
“替你爹報仇?”元修微怔,隨後眉心鎖得更緊,“你爹他……”
他本該問替她爹報仇與她一介女兒身入朝堂有何關聯,但不知為何一出口便問到了她爹的事上。
“大將軍可知原上陵郡丞之女,柳氏?”暮青忽問。
“原上陵郡丞?”元修細一想,搖了搖頭,眉峰卻沉著,目光微轉。
暮青盯著元修,面色忽寒,問:“大將軍真不知?你想到了何事?”
元修抬眼望她,微怔。她怎知他心中有事?
上陵在江北,江北之事,家中常有書信予他,他本該清楚,但那些書信他已多年沒看,左不過是些朝官更替朝臣黨事。
家書……從來都不是家書。
那些家書只有來西北的頭兩年他會瞧上幾眼,自他建了西北軍任了主帥,家書裡便漸無家事,寫的多是朝中之事,密報般事無鉅細。他看了幾回,懶得再看便放了起來,說起來已有數年未啟家書了。
自幼帝登基,姑母貴為太皇太后,父親在朝輔政,元家貴為外戚,富貴已極。幼帝登基時,他年僅七歲,從軍前在家中的那些年裡,父親朝事纏身,母親主理中饋,不是去宮裡陪伴姑母,便是在家中見朝中那些老夫人、夫人,家中日日有誥命奉帖走動。元家門檻鑲了金,裡外皆是繁華事。
那時,家中便已無正經的家事,父親年年納姬妾進門,府中日日有姨娘婢子死得不明不白,姨娘之間、庶兄弟姐妹之間勾心鬥角,府中一團繁花似錦,也一團烏煙瘴氣。
那時,他年有七歲,與家中內院女子避嫌而居,常與京中子弟走動,入京中學堂、習文武藝,見的也多是京中子弟的紈絝荒唐事,聽的是士族豪姓貴族間的勾心鬥角事,家中兄弟姐妹們也不省心,處處謀算,他待著心煩,十五歲便留了家書出了京直奔西北。
早些年母親還來書道盡思念,盼他在軍中照顧好自己,莫被胡人刀兵傷著,莫被戰馬摔著,冬日莫受了塞外寒氣……後來,他屢立戰功,父親在家書便與他說盡朝事,母親也漸不提盼歸事,反倒每回都有意提起京中哪位國公侯門府上的小姐,從品貌到琴棋書畫所擅之事無一不提,即便哪回不提他的婚事,提的也是哪個庶兄定了哪家嫡女,哪個庶姐嫁了哪家嫡子,他不在京中,卻彷彿仍在京中。
後來,那些信他便不看了,反正建了大將軍府後,家中送了廚子小廝來,其中有母親身邊的人,家中有何事,母親身體如何,那些人自會告訴他,無需去看家書。這些年的家書他一直仍在那兒,多年未啟了。
暮青問原上陵郡丞,即是說上陵郡有官員更替事,這些事父親的家書中定有提及,但他沒看,也就不知道。只是因她提及此事,他想起這些年來的家書,一時觸動心事罷了。
“只是些家中之事。”元修不想多談,又問回暮青的事,“原上陵郡丞之女柳氏與你有仇怨?你爹的死與她有關?”
“有。她是太皇太后賜給陛下的柳妃,死在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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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後半段刪了,早晨起來重寫的。
這卷已經收尾了,提一提元修家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