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金盞拉了張綺櫟的袖口,道:“走,我們去房裡刺繡去。”

楊璉走到甲板上,林仁肇、陳鐵、費硯等人已經站在那裡,看著前方無數的災民,他們正圍在楚州西城門,應該是想要進城。

“這麼多的災民?”費硯倒吸了一口冷氣。

“應該多半是漢國人的災民。”楊璉說道。

這時,一個人匆匆跑了過來,站在堤岸上,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你又是什麼人?”陳鐵高聲反問。

“我家將軍乃是楚州刺史,看見爾等過來,因此派我來問一問。”那士兵說道。

楊璉冷哼了一聲,上前走,朝著他揮揮手,道:“你可以去告訴你家主子,本將乃是順天節度使楊璉,奉命趕來楚州賑災!”

“啊!原來是楊節度!”那人吃了一驚之後,立刻朝著楊璉拱手施禮,道:“我這就去稟告將軍。”說著,匆匆走了。

林仁肇看了楊璉一眼,陛下密旨,除了賑災,還要擒獲劉彥貞,看他究竟有沒有犯法,犯了那些。為了保密,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此時費硯在,林仁肇也不便多說。

楊璉卻明白了林仁肇的意思,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放心,那劉彥貞表面看來是一個莽夫,實際上心細如髮,不會做出傻事,再說,他壓根不知道我等的密旨,不用擔心。”

林仁肇低聲道:“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這點你放心,進城之後,讓傅姑娘、張小妹住在客棧,你派幾個人保護他們。”楊璉說道,抓捕劉彥貞會十分危險,畢竟楚州是劉彥貞的地盤,他在這裡經營了數年,必然養了不少死士。若是他們犯渾,以符金盞、張綺櫟為人質,楊璉還有些不好辦。

林仁肇點點頭,表示明白楊璉意思。

那名士兵匆匆回到了楚州城,到了劉彥貞身邊,喘息著,道:“將軍,那些船隻都是欽差大臣的,說是為賑災而來。”

“可是楊璉?”劉彥貞問道。

士兵回答,道:“來人說他就是楊璉。”

劉正皺眉,走到劉彥貞身邊,低聲道:“叔父,這楊璉來的好快!”

“是快了一些,我本來以為他至少還要有五六日才能抵達。”劉彥貞說道。他的推斷本沒有錯,畢竟糧草的籌集,船隻的尋找,沒有七八日的時間是不行的。再算上北上的時間,應該不會那麼快。劉彥貞哪裡想得到楊璉運氣頗好,剛想睡覺就有人遞來了枕頭,有了費雲山的十幾艘商船,運輸的問題就解決了。

劉正道:“他既然來了,放他進城,殺了他!”

劉彥貞皺了皺眉頭,道:“正兒,你還是這般魯莽!”

“可是,叔父,他是想要來抓你,不能束手就擒!”劉正說道,一臉兇色。

“糊塗,那楊璉遠來,雖然還有陛下的旨意,但在楚州城,還是我說了算!”劉彥貞說道。

劉正急忙道:“叔父,可是他奉命而來,可不能讓他得逞。”

劉彥貞冷冷一笑,看了看楊璉窗子所在的方向,道:“正兒,你還要多學習,楊璉雖然可惡,但如果我輕易殺了他,陛下必然震怒,那時候,我和你又能逃到哪裡去?”

“去大漢,大漢!”劉正說道。

“大漢?大漢如今自保不足,國內各地節度使桀驁不馴,隨時可能反叛,若我真的投靠了漢國,根本得不到他們的支援。再說,大漢與大唐已經結盟,根本沒有你我容身之地。”劉正說道。

“那,那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劉正急了。

“哈哈,我劉彥貞縱橫沙場多年,大風大浪都過來了,豈會在陰溝裡翻船?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你且看著吧。”劉彥貞說話間,也帶著狠色。他自覺對楊璉不錯,可是楊璉卻奉旨前來拿他,劉彥貞沒有機會背叛大唐,背叛李璟,便只能將這口惡氣發洩在楊璉的身上。

“原來叔父已經有良計。”劉正這麼一聽,頓時釋然了。

劉彥貞哼了一聲,道:“這楚州城,此時便是龍潭虎穴,我倒要看看,楊璉能翻出什麼浪來。劉正,你親自去迎接楊璉,注意不要露了馬腳,讓他們從水門入城!”

“叔父放心,侄兒一定完成任務!”劉正說著,抱拳走了,下了城頭,上了一艘小船,水門開啟,劉正直奔楊璉的所在。

這時,楊璉的船隻已經離楚州城不足五百步,聽到百姓發生的喊聲,楊璉嘆息了一聲,道:“有句話說得好,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楊璉也忘記了是誰說的,只記得這麼一句。

林仁肇心中有些感觸,道:“楊節度這話說得好,無論興亡,百姓都是及其悲苦的,也不知道這天下的亂世,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或許,快了吧!”楊璉搖搖頭,印象中,漢國存在不過兩三年,似乎李守貞就要造反了。等到郭威也造了反,這漢國就算滅了。楊璉出使漢國的時候,曾經有所安排,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楊璉不知道對郭威有多大影響。再說,楊璉目前的重心在大唐,還要分心去處理漢國的事情,那是極為不明智的。

如果這一段歷史沒有什麼改變,郭威依舊建立了後周,以郭威的能耐,後周崛起那是必然的事情。所以,能否在海楚兩州站穩腳跟,能否拉攏符彥卿,對於楊璉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