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那一言法下(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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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了,”老僧道。“欲要褫奪我梵淨山的佛器。”
“來勢不小,”那粗啞的聲音道。“你們是擋不住的。”
“弟子無能,”老僧道。“不得不打攪師祖修行。”
那粗啞聲音嗤的一聲冷笑,道,“修行?我有什麼可修行的?當年佛門四分,我為梵淨山根基,其餘三器分落中原大地三方,為立宗之本。說白了,我們的存在並不是為了自己的修行,我們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修行的。”
“可是師祖隨時可以立地成佛。”老僧道。
“立地成佛又能如何?”粗啞聲音道。“當年的仙神,不照樣被揍得東奔西竄無處容身嗎?”
老僧靜靜的站在那裡,黑漆漆的山洞,並不會讓他覺得不安。
“也正是因為當年佛門的龜縮,才導致後來佛門的分立。”那粗啞聲音道。“說到底,我們與那爛柯山不同,我們是華夏大地凝聚而成的宗門,根本在華夏,所以自然浸染著華夏文明的精華。爛柯山可以袖手旁觀,可我們不能。”
“如今爛柯山再次龜縮退避,”老僧道。“當年的事情在重演。”
“呵,”粗啞聲音譏誚的道。“他們是狗改不了吃屎,以為龜縮退避不參與便能免去一劫。要知道,當年不過是仙神的內亂,禍及其他宗門,佛門雖然被人不齒,卻也得以儲存。但如今不同,如今是外敵侵襲,欲要亡我時空,如此情勢,他們會不知道外敵的目的嗎?”
“他們應該是知曉的,只是尚存僥倖罷了!”老僧道。
“沒錯,”粗啞聲音道。“就是僥倖,以為同流合汙就能儲存自己。嗤,就算他們能儲存,難道還能如過往一般的自立?他們忘了外敵的態度,他們以往對別的時空宗門的處理方式。”
“階下囚?”老僧道。
“階下囚算什麼,”粗啞聲音道。“聽說在許多被禍害的時空裡,原住民都被當成了炮灰、奴隸,被祭煉成妖魔成為了獵道者的獵犬。如此卑微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是,”老僧道。“所以自上古至今,對獵道者的抵抗便沒有停止過。”
“到底,”粗啞聲音嘆息一聲道。“這是我們的家啊!家若不存,我們還算什麼?”
黑漆漆的山洞裡,寒意流動,可聽到水滴之聲。兩人一時沉默下來。寒風在山洞裡疾馳,發出那哭泣一般的聲音。粗啞聲音這時候響起,道,“看來我們梵淨山的朋友還不少啊!”
“啊?”老僧發出驚訝的聲音,一時不知對方什麼意思。
那人卻笑了起來,道,“這說明什麼,得道多助也!”
老僧這時候想起菩提一行人。他自然知道菩提等人並非凡人,都是有大造化的修者。只是面對爛柯山甚至爛柯山背後的勢力,他並不看好菩提等人。這也正是他來到這裡的原因。
“他們都是有傳承的人,觀音山為菩提所掌,正是因為菩提在秘境裡的道了不起的傳承,不然他何以能突然崛起成為掌教?這些人,是這混沌世間的清流,只要他們不倒下,這人世還是有希望的。”
“可是菩提的佛道修為已經被爛柯山所奪。”
“嗤,佛道修為被奪算什麼。有那修為存在,菩提的玄龜術法反而受到限制,如今沒有了佛道修為,那玄龜之術反而能得到無限的開拓。”
“這就是去雜存精的道理嗎?”
“爛柯山顯然不知道菩提傳承的厲害,只想著殺雞儆猴,以為剝奪了菩提的佛道修為打壓了觀音山,能警戒無數佛門。可菩提不死,中原佛門便還會觀望,甚至隨著菩提等人的勢力崛起而投入其中。”
“爛柯山到底是小覷了中原佛門的意志。”
“他們自以為佛傳自於他們便掌控天下所有佛門,卻不知在無數歲月的發展演變中,這些枝蔓早已茁壯成長,可以與其並肩而立,並不需要仰起鼻息。當然,這也是我華夏文化力量的強大,不然早被同化了。”
“這也是先人們的功勞。”
“一代代的耕耘,一代代的積累,確實,沒有他們的付出,何來今日的浩大。”
風聲變得尖銳起來。甚至洞壁也在顫抖。那水滴之聲消失了。
“山上情勢又變了!”
老僧忽然跪倒在地,虔誠地的道,“有勞師祖了!”
一人在老僧面前站了起來。氣流湧動,氣勁勃發。那顫動的洞壁,恢復了寧靜。水滴之聲,再次在耳畔響起。
“我不過是一介佛器,存在的本身便是為了護你們一時周全。不過,世事變幻,昔日的威力,不一定能應對得了此時的危機。你們也需做好萬全的準備。”
“師祖!”
“器者,用之物;若不用,便是廢物。”
粗啞的聲音越來越遠。老僧直起身時,那人已經不在了。他皺著眉頭,那人的話語在內心裡激盪,讓他不安起來。若是佛器都不能阻擋來犯之敵,那麼,梵淨山可還能保得周全,若是梵淨山被破,他們這些人又該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