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誤會王氏偷人起殺心,犯法丟命!”

“大人英明!”

“聽先生說來,那黃姓表哥已是落入了我們手中?”

幕僚似的男子微微一笑,道,“大人明察秋毫,那黃姓表哥卻已落入法網,還請大人發落。”

“這樣的事情,還是少擺在檯面上來,不然敗壞我安慶府的風氣。那王大郎殺人犯法,雖可奪情,卻死罪不能免。至於王大郎所有資產,一半充公那是沒得話說,但另外一半,按律令是要留給家人的。”

“大人,學生已經敲打過他們了!”

“哦?他們怎麼說?”

“願意放棄。”

“哈,先生辦事周全,真乃本官之諸葛在世。”

“大人謬讚。”

“大善,來人!”

“大人!”一名衙役匆匆跑了過來。

“去隨風樓訂桌酒席送過來。”

“喏!”

入夜,月華如練,星辰如水,涼風習習。王府已經露出了頹敗之色。偌大的院落,寥寥燈火,宛若螢光,靜悄悄的難見人影。王大郎犯法入獄,家中丫鬟僕役為了避免被殃及,紛紛逃離,只留下幾個老弱病殘還在府中守著。

靜靜的院落,只有星光映照。只見到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如膠似漆。

“表哥,那王大郎已是毫無希望,王家的資產又被知府大人奪取,奴家日後,可就只有你為依靠了!萬望你日後莫要喜新厭舊,將奴家拋棄!”

“表妹說的哪裡話,表哥豈是那等人!你放心,不管有無王家資產,你表哥我都會讓你衣食無憂。相信我,沒事。”

“表哥!”

“不過,除了那些明面上的資產,難道你平日裡沒有一些私藏?”

“表哥糊塗,平日裡就是我在當家,表妹我豈能沒有一絲體己!我嫁入王家七年,那王大郎雖然懦弱無用,卻對錶妹我還算尊敬,平日裡的收入短缺,他雖然知道,卻沒有不悅。這些年算下來,體己錢還是有些的。表哥,你放心,我的那些錢到時候足夠開支用度的。”

“哈,這些都是表妹的私房錢,到時候我們一起過日子,豈能用你的錢呢!放心,你表哥我有的是本事,自然能賺到錢的。對了,我們還是需要仔細些,那王大郎可是還有一兄弟,雖然不過文弱書生,但到底是有功名在身,平日裡可能還有些結交的朋友。所以,目前我們還是要小心些。”

“嗯,表哥所言,表妹明白。”

妖冶的笑聲還有那如膠似漆的形態,便融入這溶溶的月色之中。蟲鳴如吟,夜風簌簌。高宅大院,宛若蹲伏著無數默然無語的鬼魅,只是冷眼看著這世間的百態。

一月後,安慶府王大郎斬首北郊。

大雨滂沱,雷電交織。汪洋若海,大地泥濘。一道文弱身影搖搖晃晃的從亂葬崗走來,失魂落魄,面目憔悴,雙眼腫的跟那桃子似的。大雨傾瀉,一道道電光在他身後落下。亂葬崗中,一片片高低不平的墳塋,黑壓壓的寂寞無聲。

從亂葬崗回來,這人步入一家酒肆,然後開始喝酒。

當天暗下來,這個已經一身酒氣的人從酒肆中走了出來,進入一條巷子。

巷子幽深,地上的積水已是漫過了腳踝。幽暗昏冥,如走在通向地府的路上。

敲開門,一個黢黑精瘦的老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面目冷峻眸光峻厲。

“你找誰?”

“我要發任務。”

“我們收費不低。”

“我出一萬兩,事成之後,王家在安慶府的商鋪地皮,盡歸你們所有。”

“可以。進來吧!”

那人進去,門便合上了。天昏地暗,萬物寂寂,只有那大雨的傾瀉,還有雷霆的轟鳴。如天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