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一劍飄紅起兵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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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他老子?”
“嗯,這層關係必須挑破,不然彼此逶迤,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而且朱兆和已露頹勢,先前的振作已是被繁瑣政務和封地的一團糟所澆滅了,現在的他,跟那些沉溺於酒色之人毫無區別。”
“真殺,還是隻是讓他出點血?”
“上面的意思呢?”
“上面沒有什麼意思,而且似乎將龍門這邊的事情全部交由我來定奪。只是不知道你這邊的這個公子到底能不能扶得上牆,若是不能,反而浪費我無名的資源!”
“此人無論能力還是根基,都絕無可能走的長遠的,更何況挑起蕭薔之爭悖逆父親,已是德行有虧,這樣的人歷來是沒有好下場的。”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便真戲假做吧!”
“嗯!既然如此,那便有勞了。我先告辭,怕朱兆和那便會起疑心,現在這個時候,他本就是疑慮重重的時候,若是讓他疑心上,反而不利於我做事。告辭!”
“再見。”
田綰戴上斗笠,匆匆而去。老鬼眯著眼睛冷冷的注視著田綰的背影,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有幾個人如鬼魅一般到了他身邊,他道,“你們都聽到了?”
“聽到了。”
“那慶王現在下關,看來是想有所作為,我們可不能讓他這麼如意了,必須給他添點樂子。你們去,伺機而動,必須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他的處境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安全。”
“是!”
“做事的時候乾淨一點,不要留下什麼痕跡。”
“明白。”
“去吧!”
五個身影飄然而去,剎那已是融化在那夜色之中。月光如水,繁星如沙。靜謐的夜裡,瀰漫著灼熱的氣味。老鬼抬起手嗅了一嗅,既而哂然一笑,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床榻上,一名妙齡女子靜靜的躺在錦被之中,老鬼得意笑著,緩緩走了過去。
下關,已是一片熱火朝天。當官府聚集民力,傾力要幹一件民生大事的時候,上下齊心,那效力便如讓瞋目。更何況,這件事情可不止是官府主導,更有身份高貴的封地之主慶王全程參與。烈日炎炎,天地蒸籠,慶王便如一名普通老者一般穿著汗衫擼起袖子褲腿在人群之中忙碌。大汗淋漓,膚色赤紅。人們鼓著一口氣,似乎要與這無情的老天作對似的。
依舊無一絲烏雲,這樣的天也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可是,大地乾裂,作物枯死,眼看著便是顆粒無收。這是要將人逼上絕路。
晝去夜來,忙碌了一天的慶王只覺得身心疲乏已是無力氣動彈,甚至連食慾也無。他坐在書房裡,眼前鋪開了一張草圖,上面勾勒了下關範圍內的地形地貌。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只是眸光緊緊的盯著那每一處的形貌,想要找到突破口。水庫的位置標的很清楚,都在關河的上游。關河呈幾字形,蜿蜒橫貫下關,上連上關,下連百吉,全程有百餘公里。如今關河上游都是枯竭,下游的百吉的旱情便可想而知了。
在關河的附近,有一些細流,卻不知是否也已枯竭。
此外,官府也徵集了下關境內的匠戶,開始勘察地形,想要開鑿水井。這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若是從高空俯望,也可發現在下關許多地方,一簇簇火光下,一群群的人蹲在地上正在查詢著什麼。
打井,也要選對地方,若是沒有水源或是水源很淺,即便開鑿了水井也用處不大,只會勞民傷財。所以,選對位置是至關重要的。
百姓參與度很高,心中便如有一團烈焰在熊熊燃燒一般,恨不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將水引到來。所以,在下關,幾乎從空氣裡也能感受到那份熱度,絕對不低於那驕陽的灼熱。氣氛很是凝聚,能感受一種原始時期那種互幫互助的意味。
沒有風,書房裡也是悶熱難耐。慶王更不可能讓人取冰來為自己消暑,所以,他也得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樣,靜下心來忍耐。都說心靜自然涼,在書房裡沉澱思緒,心胸一空,時間久了便沒有那麼不耐煩了。慶王抬起目光,望著屋頂怔怔的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吁了口氣。
“民生之艱,由此可知。若是不親歷此事,整日裡坐擁榮華富貴安逸享樂,豈能瞭解這真實的情況。往年每每想到民生,以為風調雨順收成豐泰,百姓便過得很好,但真的如此嗎?歷朝歷代以來,真正過著悠閒日子的,到底不過是上層的那些人,而那些拼命耕種勞作的人,卻不過是果腹罷了!”
站起身,負手在屋中踱步,先前的倦意一掃而空,他自己反倒是睡不著了。
蠟燭靜靜的燃燒,流淌下那嫣紅的淚。
背影垂地,顯得蒼老。
濁悶的空氣迎面而來,讓人有種苦澀的感覺。蟲吟不絕,院內的樹木鬱郁而立。遠處街道上傳來更夫那粗啞的聲音,梆子的聲音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院內有甲士佇立,神色嚴肅眸光炯炯的注視著周邊。慶王轉身合上門,在床上和衣躺下,只是眸光熠熠的望著帳頂。蚊帳垂掛,如輕紗一般的纖薄。慶王想著明日的事情,鑿井,勘察河段,檢視水庫,分析路段等等,許多事情都堆在一起,如絲縷糾纏,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想念間,他又想到在龍門城坐鎮的朱兆和。
這個孽子在做什麼?真如奏報所說夙興夜寐兢兢業業心憂封地百姓嗎?亦或是,坐擁富貴縱情聲色不管不顧?想到朱兆和縱情聲色犬馬,慶王的面色便陰冷下來,眸光也是如鬼火一般的幽冷,不由得握緊雙拳牙齒也咯咯作響。
“這個孽子若是能心憂百姓封地,倒還罷了,若是如此不堪,本王便扒了他的皮將他凌遲處死!”
可是轉念一想,若他真表現的好,自己真能放過他嗎?這可不是一般的小錯過失,而是要謀權篡位,這不僅是針對朱兆基的,更是針對自己的。兒子如此喪心病狂,要將自己拽下來自己好上位,這便是不忠不孝。這樣的人,即便表現的很好,自己能寬宥嗎?
慶王於是乎矛盾起來,便在諸多思緒的糾纏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種睡意是淺層的,大腦其實還在飛速的運轉。在無意識間,他已是渾身是汗,內衣溼透。
天光未涼,涼風隨著門的開啟而湧了進來。
慶王睜開眼眸,藉著燭光便見到伯招端著東西進來。慶王翻身而起,道,“這都是下人做的,你怎麼幹起來了?”
伯招含笑道,“大家都在忙碌,學生倒成了最閒的人,找點事做總是好的。王爺先梳洗一下然後吃點東西,趁著氣溫涼爽,王爺也要啟程去檢視水庫的情況。”慶王也不拘泥,用毛巾洗了把臉,然後坐在桌子前,開始吃起東西來。不一會兒,慶王吃完起身。
“你的任務也很重,天氣熱,注意點身體。”
“學生明白,王爺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