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護尊嚴戲子終害己,秉惡念暗箭傷桃仙(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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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樺站在原地,低著頭,拼命地忍耐不讓眼淚流下來。那種難過的感覺,就像喝下了一罈難聞的,熱辣的湯,在腹中不斷地翻滾,腐蝕著他的意志。他體內像是有一股找不到出口的岩漿,縱然有焚盡一切的力量,可卻又無從發洩。
正在這時,一隻溫柔的,寬大的手搭在了薛樺的肩膀上。薛樺回過頭來,看見如善師父站在自己的身後。如善慈祥地說道:
“樺兒,不要過於悲傷,相信薛瑩施主的在天之靈看到今天的你,也一定很欣慰吧。樺兒,幹得好!”
薛樺滿眼感激地向如善點了點頭。這時,谷貓貓指著跪在地上的潘碧琪,向薛樺說道:
“樺哥,這裡還有一個大惡人,怎麼處理?”
薛樺轉過頭來,緊皺著眉頭看著潘碧琪。他冷冷地說道:“當年屠莊之時,你也在場吧!”
說著,薛樺拔出雪魔刀,轉過身來,向潘碧琪走去。
潘碧琪此刻已完全拋棄了對谷貓貓的醋意和恨意,她拼命地爬到谷貓貓跟前,緊緊地貼著谷貓貓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谷貓貓求情。谷貓貓想起她剛才欺負自己時候的神情,覺得潘碧琪噁心極了。她趕緊後退兩步遠遠地躲開。
潘碧琪見谷貓貓不領情,又拼命地爬到薛樺的跟前。她用近乎哀號的聲音說道:“薛大俠,薛大俠,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也放過我腹中的孩子吧。他是無辜的。”
薛樺聽了潘碧琪的話心中大驚,他停下了手中揮舞的刀,一臉驚訝地看著潘碧琪。潘碧琪看到薛樺動了同情心,心中大喜,她繼續哀求到:“大俠,大俠,我腹中的孩子不是那個惡人秦玉樓的,是我和別人偷情時有的,求求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薛樺澄澈的眼仁中掠過一絲溫柔的神情,他一時恍惚,呆呆地舉著雪魔刀,愣在原地。
潘碧琪見薛樺不答話,於是又爬到如善身邊,哭喊著說道:“大師,大師,求求你勸勸薛大俠,放過我們母女吧。”
如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過身去不願再看。
谷貓貓怒火中燒,她一步搶過來,伸手搭在潘碧琪的手腕上。她只覺潘碧琪脈象如盤走珠,往來流利,確是有了身孕。她一臉驚愕地看著薛樺,問道:“樺哥,這該如何處置?”
薛樺平素一向憐憫弱小,尤其是作為母親的女性。那是因為他深深懂得母子情深和失去母親的痛苦。此刻,他冰冷決絕的心,一點一點地融化了。潘碧琪雖然參加過當年的屠莊,但是並未親手殺害莊裡的人,而且自己之前已經將她的一隻手斬斷。她以後應該也會收斂很多。
想到這,薛樺放下了手中的刀。惡狠狠地對潘碧琪說道:“這次且饒你一回。你將為人母,還望你日後多種善因,多行善事。如果被我發現你不知悔改,仍然助紂為虐,我定不饒你。”
潘碧琪連連向薛樺叩頭,谷貓貓雖然十分惱恨潘碧琪,但是畢竟同為女性,而且她心地一向善良。如果讓她來解決潘碧琪,她還真下不去手。谷貓貓點了點頭,在心裡贊同了薛樺的決定。她用“夭夭”割開潘碧琪身上的繩子,潘碧琪向谷貓貓叩了兩個頭,一轉身,灰溜溜地跑掉了。谷貓貓看著潘碧琪離開的身影,便放鬆了警惕,回過頭來加入到村民們的歡慶之中。
而從死神手中掙脫的潘碧琪,見眾人沉浸在勝利的歡樂中,對她毫無防備,心中驀地又生出了一絲惡念和僥倖。之前對於谷貓貓的嫉妒和憎惡又霸佔了她的良心。她偷偷拿出一根喂滿劇毒的銀針,突然發出,射向谷貓貓。
薛樺隱隱覺得身後有人射出暗器。他回過頭時,只見銀針正向谷貓貓飛來。她急忙一把將谷貓貓推開,可終究還是慢了半步,銀針正好射中谷貓貓左腕的神門穴上。谷貓貓嗚嗷一聲,痛得直跳起來。
薛樺一把將谷貓貓抱在懷裡,拿起她的左臂,只見在她的左腕上插著一根細細的繡花針。薛樺急忙將繡花針拔出,傷口處陰陰地滲出一絲黑血。薛樺心中又悔又急,悔不該一時心軟將那潘碧琪放走,急得是不知銀針上究竟是何等厲害的劇毒。
他趕緊低下頭來,將嘴唇放在谷貓貓的手腕上,一臉認真地用力地吮吸著左腕傷口中的黑血。谷貓貓的肌膚雪白軟膩,散發著濃濃的桃花香味。但是此刻在薛樺的心中,彷彿也正在被一枚銀針扎著,鑽心地疼痛和難過。谷貓貓看著眼前薛樺圓圓的洋蔥頭,又見他正用力地吮吸自己的手腕,知道了他的心意,心中又歡喜又害羞,竟然不知不覺忘記了疼痛,雙頰微微泛起了一抹桃紅。
這時,韓如海提著潘碧琪來到了谷貓貓面前。韓如海單膝跪地,自責地說道:“公主殿下遇襲,是下官之過,臣罪該萬死,還望公主速速跟下官回宮,請太醫悉心醫治。眼下這罪人已被屬下擒獲,還請公主發落。”
谷貓貓看了一眼薛樺,知道他善良如水,按照自己的脾氣,殺了這惡女人一千八百次也不解恨。但是畢竟在薛樺面前,還是要矜持收斂一些。於是她便對韓如海嗔怨道:“我才不是什麼公主呢?還希望韓大人詳查清楚。至於這惡女人,還請韓大人自行處置吧。”
潘碧琪自知難道一死,她的臉像是黃昏時漸漸黯淡下去的天際線,泛著絕望和頹廢的昏黃。突然,她的兩隻眼睛射出毒蛇一般令人膽寒的恐怖的光芒,她尖叫著喊道:“不管她是不是什麼公主,她都死定了!在那個針的劇毒中,我摻入了一種媚骨毒藥,只要侵入人體,便會終生留在體中。哈哈哈,不久你就要下地獄來陪我了。長得那麼漂亮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落得玉碎花銷的下場。”
韓如海氣得目眥盡裂,運動“甘露四象功”,大喊道:“無恥惡賊,還口出狂言,無須上報皇后,本官現在就將你就地正法。”
說著他舉起右掌,掌中似有氣鬱結而成的圓盤。韓如海大喝一聲,揮掌而下。只聽得碰的一聲悶響,潘碧琪的腦袋便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暴斃當場。
韓如海跪在谷貓貓面前,說道:“公主殿下,下官已經這惡人正法,還請公主速速和下官回宮。下官擔心時間已久,公主病情加重,皇后殿下怪罪下來,下官恐難以脫罪。”
谷貓貓眉頭緊皺,嗔怒道:“說了多少遍,我不是公主,我只不過是和你們那個什麼皇后長得有點像罷了,還請韓大人休要再糾纏於我。而且你看樺哥已經幫我把毒都吸出來了,我的爹爹又是當世神醫,比你們那些什麼太醫厲害多了,才不需要他們來救呢!”說著谷貓貓向韓如海吐了吐舌頭。
谷貓貓又低頭看了看薛樺的頭,只見他還在認真地吮吸著,心中不由地泛著憐愛和歡喜的浪花。她看了看薛樺吐出的血水,已經是鮮紅的顏色。便對薛樺說道:“樺哥,毒已經完全吸出來了,不用再吸啦,小女子多謝樺哥相助!”
薛樺聽了谷貓貓的話,便停下了嘴。他的嘴唇還在微微地顫抖著,心中仍然加速地怦怦直跳。他又黑又濃的眉頭糾結在眉心,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滿是悔恨和懊惱。那澄澈的雙眸,像是秋雨後漲滿的湖水,將要溢位一滴晶瑩的淚。
谷貓貓看了薛樺的表情,心疼極了。他本是善意,可是誰又會想到,一個即將做孃的女人,卻還是不知悔改呢。這不是薛樺的錯,他不應該承受這麼重的自責。谷貓貓溫柔地摸了摸薛樺的頭,說道:“樺哥,你看,我一點都不痛,而且毒已經被你及時吸出來啦,不用再擔心啦。”
薛樺看著谷貓貓雪白的手腕上,那細小的傷口已經慢慢便恢復原來的顏色,而剛剛自己吸出的血也已經變成了鮮紅。便放心地點了點頭。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一直在吮吸谷貓貓的肌膚,一種害羞的情緒驀然而上,漲紅了他的臉頰。
這時如善也走了過來。他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放在手心,攤在谷貓貓面前,說道:“阿彌陀佛!貧僧醫術雖不像令尊那般出神入化,卻也頗有研究。這顆丹藥服下,可助谷施主護住心脈。”
谷貓貓連忙謝過,伸手拿過丹藥,笑嘻嘻地在薛樺面前晃了晃,說道:“你看,大師都把這麼名貴的藥給我了,樺哥,你就放心吧。”
說著她張開嘴巴,將丹藥放在口中。突然,她貌似痛苦地捂了捂嘴,然後拼命地嚥了下去。谷貓貓笑著對薛樺說道:“樺哥,你看,這丹藥還有些苦呢!”
薛樺趕緊謝過如善師父。他見谷貓貓好轉了許多,壓在心中的巨石終於放了下來。但是剛剛潘碧琪死前的話又讓他感到惶恐,那個惡女人說這種毒會終生藏在貓貓的身體裡。小心起見,他覺得最好還是讓穀神醫給貓貓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