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公卿多出胥吏的最後節點(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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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落榜的考生都有如此心胸氣魄。網羅麾下所有人才,再不是一句空談。
若是依舊慣用察舉制,怕是這位庶族子弟至今無出頭之日。
張瑞乃繼續問道:“爾升遷之路將來規劃如何?”
這沒什麼可避諱的,張市尉很坦誠的回道:“若兩年考核為最,可升遷至司市監為吏,再兩年為最,可擔任司市監官員,之後歷經縣、郡、州級司市監,或者轉遷戶部曹司。某隻需兢兢業業,便得升遷,何須折了骨氣,阿諛諂媚?”
張瑞重重拍了拍草市尉的肩頭,說道:“某期待有朝一日,能與君同庭為官。”
張市尉淡然拱手,回道:“借公子吉言。”
待這位張市尉從容離去繼續徵收攤稅。張瑞才轉頭對眾人說道:“設使孤麾下文臣皆如此清正,武將皆悍不畏死,則天下太平矣。”
賈詡回道:“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此非僅僅因為其德行高潔,更因為法度健全,官員胥吏皆有出人頭地之典制。”
“君之言誠可謂鞭辟入裡。”張瑞十分慶幸自己並未插手太多政務,沒有完全照搬後世的科舉制度。由這個時代俊傑所推行的科考當中仍然保留了秦漢遺風。官員、胥吏互不相輕,公卿多出胥吏。
後世,九品中正制下,胥吏被視為不入品的“流外”、“雜流”,官與吏之間的鴻溝拉大,“儒吏殊途”的局面出現。
及至大宋,王安石推行“募役法”(免役法),將原本由鄉村上三等戶承擔的“職役”,改由官府僱人承擔,於是,大批被招募來在官府任職的辦事人員轉而成為胥吏的一部分,吏與役合流,更是讓胥吏的社會地位一落千丈,降至最低點。
若是照搬後世的科考制度,怕是也會形成胥吏社會地位低下,升遷無望,轉而腐敗的惡劣情況。
如今誠可謂趕在了胥吏、官員升遷暢通的最後節點上。
徵西將軍府治下的名臣張既、司馬芝、杜畿等人在歷史上都是以胥吏出身,最終而官居要職,顯赫一時。
若是在陳群提出九品中正制後,再開科考,怕是就很難讓落榜學子們出任胥吏,日後恪盡職守,逐步升遷了。
後世的科舉太多人,寧肯白髮赴考,也不願意出任小吏,就是因為官員、胥吏地位差距太大,想要升遷難如登天。
隨後張瑞又領著一群人繼續閒逛集市,很快張瑞便在一個賣糧的攤販前停下腳步。
蹲在小攤前,張瑞從布袋裡抓起一把黃橙橙的粟米,粟米從指縫間滑落,粒粒飽滿。
張瑞問道:“冒昧請問,家中粟米可足用?為何要向外出售。”
小販看了一眼圍在周圍的十數人,興致缺缺,說道:“足用。”
張瑞好奇,問道:“某向爾詢問生意,爾為何如此敷衍?”
小販答道:“這位公子一看便不是會關心柴米油鹽之人。某即便再熱情,爾也只問不買。”
張瑞被逗笑,自己是看電視看多了。想想也是,劇中那些達官貴人對著一名不認不識的普通百姓一陣盤問,百姓還能熱情耐心的詳細回答。這百姓可也真是夠耐心的。
事實上百姓終日奔波,只為營生,哪有達官貴人那些悠閒時間,站在道邊上與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瑞便笑著說道:“如今吾等十餘人圍在爾攤前亦的確耽誤爾生意。這樣,某買下爾一袋粟米,爾回答某幾個問題可好?”
這惡臭的有錢人德行……可實在是太受人歡迎了。
小販立即在臉上掛滿了笑意,客氣無比的回道:“這位公子,您但問無妨。某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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