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偌大一個涼州,東西近三千里,總疆域面積上百萬平方公里,佔後世天朝面積九分之一。

但這麼大的面積上居住了多少人?《晉書》記載:涼州如漢故事,至晉不改。統郡八,縣四十六,戶三萬七百。

一州戶籍三萬七百,不如長安一個城,不如關東兩個大縣。

這還是晉朝一統天下,人口有所恢復,如今涼州飽受叛軍、羌人摧殘,究竟還有多少戶籍,實在很難猜測。這種情況下,拿什麼去守涼州?

張瑞的意向是將涼州地區的氐人編戶齊民,學習前秦與北魏,開創解散部落制度,離散諸部,其君長大人皆同編戶。吸納氐人,以壓制羌人。

審配認真思慮了許久,還是回道:“某以為欲教化氐族以定涼州,需先戡禍亂制夷狄之武,然後修禮樂垂憲度之文。”

先立威後禮教?

張瑞指節敲著桌案,思慮片刻,望向馬超,問道:“爾以為欲征服氐人,需耗時多久?用兵多少?”

馬超自信的答道:“氐人不同於羌族、匈奴,其俗聚族定居,開荒墾殖。對其中願意歸順者,給其田遷於平坦郡縣便可充實戶籍,不復為憂。對於不肯歸順者,則以襲擾為主。農耕時出兵襲擾,秋收時搶割其谷。自關中而往西涼逐個郡縣平定,無需興師動眾,十年內便可徹底肅清涼州。”

在對西涼形式有深刻了解後,諸夏文武的解決思路多有相似。

歷史上曹魏西線文武的思路與馬超不謀而合。

夏侯淵曾率軍攻擊武都下辯的氐人,收氐谷十餘萬石。

雍州刺史張既曾到武都,徒氐人五萬餘落出居扶風、天水二郡界內。

武都太守楊阜又前後徙武都漢民、氐民萬餘戶於京兆、雍、天水、南安、廣魏等郡縣之內。

總體而言,都是遷氐人遠離深山,安置於平原地區。

在處理異族這方面,東吳大概是三國中,教科書一般的存在。

數十年如一日的抓捕山越,以充實戶籍,最終使山越徹底融入江東。

這就是張瑞所追求的結果。

於是張瑞說道:“善,便定此策。孤稍後會令兵部考功司核算爾之功績,論功升遷。爾且退下。”

馬超立即拱手,回道:“拜謝君侯,超先行告退。”

軍事征伐定下之後,審配繼續談及禮樂教化,說道:“氐人人數少則數十萬,多則百萬。某以為單憑學校並不足以善教化之事。彼輩在學校習詩書、用漢話,然而一經返回其家則復以氐人習俗相處。如此只流於形式而已。欲真正令氐人以中夏文化自處,某以為還是需要形成一種風氣。”

風氣?

審配言簡意賅的總結一語道盡張瑞所思所想,令張瑞彷彿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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