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後跟著走進來的兩名男子也較為年輕,只是二人的面貌氣質完全不同,一位著黑色勁裝,神色中透著一股意氣風發的軍士之氣,若是細觀,還能從其眼底窺得一兩分肅殺之氣,這是隻有在沙場上磨練過的軍士才能擁有的——而另一位著素色文士棉衫的,眉眼間滿是波瀾不驚的神色,大冷的天,卻還不忘握著一把摺扇,嬴將軍暗下注意了好幾日,也不曾見他開啟用過,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用處……

但無疑的是,二人都絕非泛泛之輩。

而嬴將軍判斷一個人的成敗,往往不是拿‘成王敗寇’來論定的,而是要看這個人身邊,可有賢能之輩甘願追隨。

這位年紀輕輕,且初回晉家不足兩年的少主子,便在聚賢匯能這方面顯示出了非凡的能力。

“二公子來的早了,大公子還沒到,且先坐下吃杯熱茶暖一暖身子吧。”嬴將軍站起身來,伸手示意晉起坐下,縱有欣賞之意,卻也從不表露出來,神色是一貫的不苟言笑。

晉起微一頷首行禮,動作簡單,卻也很容易讓人感受得到尊敬之意。

撇去晉家不談,單單對於嬴將軍這位忠肝義膽、公私分明的英雄前輩,哪怕是他兩世為人,仍然還是十分尊重的。

幾人靜坐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嬴將軍第三次看了一眼漏壺,終還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向立在一側計程車兵吩咐道:“去大公子的營帳中看一看,究竟是在忙些什麼,為何還不前來議事。”

“是。”士兵退出帳外,請人去了。

嬴將軍不可查地輕嘆了一口氣。

晉覓遲來,這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甚至多到他已經要數不清了。

先前是以腿傷未愈作為籍口,到後來乾脆連藉口也懶得找了,若問原因,不是‘在吃飯’就是‘睡過了頭’,更甚者直接稱‘忘了時辰’,而嬴將軍雖以治軍嚴明著稱,卻也不好對這位嬌生慣養的主子爺如何——於是日復一日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姑且應付過去,可次次如此,耐心難免被消耗殆盡,如今心底剩下了只有了無法說出口來的成見。

晉起,連帶著宋元駒和石青,卻早已對此見怪不怪,又因事不關己,於是便紛紛呈現出漠不關心之態。

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那過去請人計程車兵折返回來,面色為難地稟告道:“大公子不在營中,據稱……是帶人入城吃酒去了……並且大公子留下了話,說日後若無要緊之事,例行的商談,便不用請他過來了……”

嬴將軍聞言險些要氣的黑了臉。

簡直胡鬧!

兩位隨行的公子,雖然說只是長見識來了,晉公也不可能真的讓自己的孫子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就參與到戰爭當中,但既然身在軍中,必然是要遵守軍紀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做不到事事循規蹈矩,但也絕不能做出如此之壞的榜樣……若是身為主子都不能自律,又焉有理由來說服底下的萬千軍士?

晉公一世英名,怎會養出了一個如此不知輕重的孫子來?

“今晚暫且不議了,待大公子回來之後,明日再擇時讓人通知二公子。”嬴將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

若晉覓隨口一說日後不必去請他,那他便真的不去請了,怕是真的就老糊塗了。

主子不懂事,他這個做下的還能跟著不懂事嗎?

晉起不曾說什麼,沒有異議地站起了身來,衝著座上的嬴將軍行禮道:“那晚輩先行告退。”

“送二公子。”嬴將軍示意手下。

一行人出了營帳,立即有人前來撐傘。

雨已經小了許多,風也止了。

宋元駒一手撐著傘一手抱著臂膀,一副誇張的模樣縮著脖子,道:“今晚可真是冷的不行,出來吹這一趟風,回頭我這臉上怕都要生凍瘡了——還是大公子身子硬朗啊,這麼惡劣的天氣還要往城裡跑。只為了吃兩口酒,竟就甘心如此挨凍,也不知是甚麼酒,有那麼好喝嗎?”

旁邊一位與宋元駒關係不錯的侍衛哈哈笑了兩聲,道:“若說這世間什麼酒最好喝,可還不得是窯/子裡的花酒嗎?!”

宋元駒聞言一個巴掌拍了過去,打在腦袋上聽著聲音應當還挺重,口氣卻是笑著:“胡說八道什麼呢!大公子是那種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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