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抬眼看向她,目光變得十分複雜,眉宇輕鎖,就是沒有作答。

梅蕭仁早已看不透此人的心思,不答往往是逃避。

她不再多言,又不是她的殺父之仇,她操什麼心?她只是替葉大娘惋惜,葉大娘花了半輩子教導他,半輩子的心血,還抵不過權勢所給他的短短几年的誘惑。

“好了,你走吧,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用不著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她一句話就將他們之間的交談中斷。

“你好好休息。”葉知說完就拉開房門離開了。

梅蕭仁已不能用失望來形容她此時的心境……

老丞相說先帝曾對魏國公萬分信任,直到天下發生了一件大事,先帝才識破魏國公的偽裝,這件大事就是葉將軍通敵案。

那或許是魏國公第一次與夏國人勾結,可無論是通敵信,還是別的證據,其中的弄虛作假都少不了魏國公的份。

所以魏國公在為葉將軍翻案的時候,才能夠如此迅速地找到人證。他設的局,他能不知道人證有誰?

但是她不知魏國公與那人證說過什麼,以致人證在供述當年的真相時,沒將他供出來。

魏國公當年的意圖是要置葉將軍於死地。老丞相知道此案蹊蹺,無奈的是陛下受了魏國公的蠱惑,對證據深信不疑,向老丞相施壓。

君命不可違,老丞相能做的就是竭力免除葉將軍的死罪。他力排眾議,判葉將軍流放盈臺,本是想保住忠良的命,來日好為翻案,豈料葉將軍竟在途中暴斃,這樁案子也就此塵封……

先帝直到臨終前才知道自己錯殺了忠良,可葉淮深得民心,將軍府的勢力不容小覷,若朝廷在那時翻案恐會引起軒然大波,令江山動盪,所以先帝並未宣揚此事,也沒追究。

但是先帝被一個他視若親弟的大臣耍得團團轉,該是何等的悔恨,所以才對老丞相說了那番他身為君王卻無人可信的話。

如今葉知為魏國公效力,不僅是在為虎作倀,更是在認賊作父,替自己的殺父仇人打天下!

魏國公送女上了花轎,先行一步趕來將軍府,與葉知避開賓客,到幽靜處說話。

“那件事安排得如何?”魏國公問。

“義父放心,我已取得了太子殿下的信任,只要義父明日再嚇唬嚇唬他,他定會聽我的話,將兵符送到我手裡。”

魏國公淡淡道:“我可不止是嚇唬他這麼簡單,若有兵符在手,咱們還怕什麼太子,他那幾千禁衛能保得了他?。”又虛起眼睛冷言,“只要你的計劃能成,明日老夫就要他滾下太子的寶座!”

“那義父可有別的太子人選?”

“恪郡王是個不錯的後生,為人老實,膽小怕事,對老夫十分恭敬,雖非陛下之子,但既然江叡不識趣,那換個郡王也無妨,只要能為我所用。”魏國公又看想葉知,拍了拍他的肩,笑言,“怎麼還叫義父,咱們馬上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柔兒是老夫的掌上明珠,以後你可要好好待她。”

葉知唇角一揚,“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