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鈺微冷的目光投向魏國公,淡淡道:“何須陛下給什麼處置,楚子豐曾是江南流匪的匪首,他勾結夏國,作惡多端,刑部自會安頓好他,無需你費心。”

群臣譁然……

楚子豐渾身打起了哆嗦,他也曾怕被楚鈺揭老底,可魏國公先前安慰他說楚鈺沒證據,只要他抵死不認,楚鈺空口無憑便治不了他的罪。

魏國公故作驚訝:“竟有此事?昨日聽聞陛下欲召見此人,臣擔心是刺客混入,便查過他的底細,他在刑部和各衙門並無案底,不是什麼匪首,更不是逃犯,丞相大人不會是氣他誣告,給他遂憑空捏造了一個罪名吧?”

“就是,堂兄,咱們傢什麼底細你還不清楚?我是個良民,不是什麼匪首。”

“你是要本相解釋解釋刑部為何沒有他的案底?”顧楚鈺看著魏國公。

“下官願聞其詳。”

“本相曾看在宗族的份上打算放他一馬,沒將他列作朝廷欽犯,但如今本相改主意了,因為國有國法。”顧楚鈺掃了魏國公一眼,移步朝殿外走去,隨口下令,“刑部尚書,照辦。”

“卑職領命。”

楚子豐嚇破了膽,“這……這這這……”

“稍安勿躁,你若是冤枉的,陛下自會為你做主。”魏國公安撫完楚子豐又看向天宏帝。陛下已不只是拍拍腿那樣無奈,他正用手揉著額角,好似焦頭爛額。

可魏國公知道,陛下此時再怎麼生氣,過幾天也會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因為顧楚鈺是個可以替他守住江山安穩、讓他心無旁騖地沉迷於酒色的能臣,若無人可以取代顧楚鈺,他只會忍到底。

丞相府,梅蕭仁在閣樓上煮茶刺繡,等顧楚鈺回來,與其他盼著丈夫回家的女眷並無兩樣。她看見他的身影出現樓下庭院,平靜的心掠過一陣欣然。

她收好刺繡的竹籃,趴在欄杆上,手裡拿著絲絹撐著下巴,等他走近。

顧楚鈺走到樓下,見一方手絹翩然掉落在他腳前,他俯身拾起,抬頭看向樓上。

她笑靨如花,抿了抿唇說:“不好意思沒拿住。”

正如那年他走過江南,遇見她說幫個小忙,她笑眼盈盈的樣子也似秋水溫柔。

顧楚鈺瞥著她,伸出雙手打趣,“人怎麼沒掉下來?”

“你等著,掉給你看。”她應得一本正經,說完就翻坐到欄杆上。

顧楚鈺上樓,從身後抱住她,雙手鎖在她腰間,讓她穩穩地坐好。

“陛下怎麼說?”

“他能怎麼說,擺出一國之君的架子湊熱鬧而已。”顧楚鈺微微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輕輕吻過,鼻尖摩挲著她臉畔,“如今的大寧,你夫君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