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柔本沉心於這副好不容易尋到的畫上,聽見丫鬟的話,立馬站起來看向窗外。不仔細瞧就以為那是兩個男子在雨中慢步,看仔細了就會發現,其中一個便是裝男人裝得爐火純青的蕭姑娘。

她只知其姓蕭,是個沒有出身的庶族之女,不知其名字。

丫鬟不解:“小姐,梅蕭仁可是相爺的未婚妻,怎麼和少將軍走在一塊兒,還同撐一把傘,莫不是舊情變了味兒?”

紀南柔的目光冷去。

“未婚妻”三個字就是梅蕭仁扎進她心裡的刀,提一次痛一次!

更痛的是,她當初竟還讓其幫忙給師兄送東西,這簡直是在給梅蕭仁做嫁衣!

“他們二人如此,要是被相爺知道了,相爺怕是會不高興吧?”丫鬟扶著紀南柔的手臂輕言言。

“師兄最厭惡女子嚼舌根,我不能出這個頭。”紀南柔拿起桌上的繡花團扇,淺握扇柄輕撲著風,唇角一揚,“可是我又不想白白這個浪費機會,不如就讓給樂意出頭的人,聽說陛下今日召了師兄進宮,正好。”

乾元殿。

顧楚鈺從大殿裡出來,神色一如既往地稀鬆平常,而他身後跟著的幾個大臣則各個滿面愁容。

大臣們邊走邊小聲議論,最終匯臣一句抱怨:“陛下怎能如此草率!”

顧楚鈺沒有在意大臣們的言論,他獨自走在前面,看見地上遍佈水窪才知先前下過雨。

“鈺哥哥!”

縱使人未到,聲先至,顧楚鈺也沒有為誰留步。

昊陽見顧楚鈺不理會,一邊疾步去追,一邊在他身後喊道:“鈺哥哥,我有要事要告訴你!”

他依然置若罔聞,不肯停留。

昊陽快步追上去,徑直繞到他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苦著臉問:“鈺哥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那日對梅蕭仁不依不饒?”

他終於止步不前,昊陽很高興,可她看向他的眼睛時,發現他目視前方,即便不急著走,眼裡也沒容下她。

其他官員見狀紛紛從兩側繞行,不敢打擾,匆匆離去。

昊陽鼻子一酸,皺緊了眉道:“鈺哥哥,你別生我的氣,我之所以不想放過她,是因為她根本配不上你!”

顧楚鈺不怒,不語,抬手撇開攔路的人,繼續移步朝前。

“鈺哥哥,梅蕭仁今日趁著你進宮,和葉知在城東私會,方才下雨時他們不僅同撐一把傘,還在傘下勾肩搭背卿卿我我。”昊陽憤然道,“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哪裡配得上鈺哥哥!”

“你別忘了今日為何有命在此與本相說話,你若恩將仇報,本相會讓一切重來,就當蕭蕭不曾救過你。”顧楚鈺頭也不回地道。

“我說的是真的,她真的瞞著你和葉知私會!”昊陽萬分焦急,一鼓作氣地說,“不信鈺哥哥你回府問問,看看她今日有沒有離開過相府,又去沒去城東醉仙居。”

在顧楚鈺走遠之前,昊陽又補話:“鈺哥哥你也別聽她狡辯,她和葉知同吃同住那麼多年,之間的情愫早已勝過朋友,俗話說日久生情,昭郡王哥哥不就剛納了陪伴他多年的侍女為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