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 橋歸橋,路歸路(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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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蕭仁回到街口,登上馬車,一言不發地坐下。
她去了多久,顧楚鈺就在車上等了多久,見她平靜的回來,問道:“打算原諒?”
“我若原諒,就會待他如從前一樣,但是不會,若讓我殺了他,我也做不到。”梅蕭仁沉了口氣,凝眸喟嘆,“我恨他毀我前程,他又何嘗不是如此恨過我,不想再論孰是孰非,兩清,最好。”
顧楚鈺點了下頭,既是她的選擇,他理當尊重。
月已中天。
梅蕭仁與顧楚鈺並肩走入相府大門,她跨過門檻的時候,彷彿看開了很多,不再捨不得從前的擁有,只是有些傷痛需要時日去癒合。
廳堂裡亮著燈,她跟隨顧楚鈺進去,看見衛大學士正等在裡面。
衛疏影坐在廳堂旁,不禁抱怨:“相爺,人家的梅老弟剛剛死裡逃生,你也不讓人家歇歇。”
“是我要出去,相爺只是陪我而已。”梅蕭仁笑了笑,站在衛疏影面前,揖手行了個大禮,“這次大學士定也沒少為我的事出力,謝過大學士。”
“哪裡哪裡,我能幫什麼忙,頂多只能幫相爺跑跑腿,畢竟要想救你得靠腦子,靠不了才華。”衛疏影又是一聲感嘆,“你是不知道你這個師傅有多老謀深算,讓人家紀恆差點把腸子都給悔青了!”
顧楚鈺從衛疏影面前路過,略瞥了衛疏影幾眼,默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梅蕭仁落座在他身旁,不免好奇:“相爺做什麼了?”
“其實你這樁禍事對相府而言大大不利,我以為相爺若要救你,怎麼著都得成全魏國公府。”衛疏影一本正經地到,“你想啊,你壞了科舉的公平,他若向著你,必會得引起百姓不服,那時民心就會向著魏國公府,而且相爺還得放棄教訓夏國的機會,也是在助長紀恆的氣焰。”
“那現在是什麼局面?”
“他從你入獄那天起就打著抓貪官汙吏的旗號抓紀恆的幕僚,陣勢雖大,嚇到了百姓,但百姓又不知抓的是誰的黨羽,只會覺得相府難得做了一次好事。”衛疏影又笑言,“只要紀恆出來阻止,那他在百姓眼裡就成了包庇貪官汙吏的惡人,而他最在意名聲,眼睜睜幕僚入獄,也只得把打掉的牙往肚裡咽。”
梅蕭仁唇邊浮出笑意,她已不是第一次領會相爺的高明。
“紀恆手裡握著你,相爺手裡握著紀恆的幕僚,接著就是一場博弈,看誰先服軟,這個時候相爺不能表露出絲毫對你的在乎,否則紀恆必定會賭到最後,拿你的命換他的幕僚和相爺的妥協。”衛疏影嘆道,“只有讓紀恆看著相爺把你打入大牢,晾在牢裡不管不顧,他才會掂量你在相爺心中的分量是否夠讓相爺妥協,若是不夠,一旦相爺寧肯舍你來個魚死網破,他就輸定了。”
衛大學士說後來的事還得謝謝江叡,要不是江叡到牢裡看見了她心如死灰的樣子,就不會去找陛下鬧。
江叡那一鬧,讓魏國公領會到了楚鈺真乃鐵石心腸,否則不會逼得江叡親自救她並且以命相挾。
所以魏國公自知玩不起,便在她行刑的前一晚連夜進宮,請陛下收回成命,以保住他那些幕僚的命。
於是斬首的聖旨就這樣變成了流放,之後楚鈺來了牢房。
她遊街示眾時發生的事的確是楚鈺在背後操縱,是他找了那些受過她恩惠的人來攔囚車,也是他派人在人群中起鬨。等到百姓群情激憤時,他包庇她,便是順應民心,而陛下和魏國公素來在意民心,斷不敢再輕易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