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疏影聞言,不禁笑得更加開懷,且特地往主位上望了幾眼。他見有人就是這樣,即便心裡不安逸,臉上也跟什麼事都沒有似的,以致陶府尹還不知自己在引火自焚。

衛疏影問顧楚鈺,“大人怎麼看?吏部還應不應當繼續發梅府丞這一碗閒飯?”

“她是魏國公舉薦入京的人,你說上京府署不缺府丞,那你就證明給本相和魏國公看。”顧楚鈺言道,“從今日起,梅蕭仁暫休於家中,以半月為期,此間上京府署大小事宜由你一人主理。”

“卑職領命。”陶府尹臉上掛著欣然的笑意。

陶府尹知道,丞相大人和魏國公非一路人,丞相大人怎能容魏國公的幕僚留在京城,只是貿然將之趕走,恐會令魏國公不服,所以丞相大人才想出這麼個辦法,讓魏國公心服口服。

“但你若管不好,那你今日貶低之言便不屬實,本相只好信你年事已高,準你告老還鄉,以此給魏國公一個說法。”

陶府尹拱手:“丞相大人放心,卑職一定不負大人所望。”

顧楚鈺轉而問梅蕭仁:“你有無異議?”

梅蕭仁應道:“卑職並無異議。”

事情定下,衛疏影起身朝陶府尹走去,拍了拍陶府尹的肩,以問話為由,讓陶府尹跟他出去。

顧楚鈺也站起來,走到梅蕭仁面前,開口便問:“紀南柔又找你了?”

梅蕭仁無奈,徑直問他:“東西還用還嗎?”

“不用。”

顧楚鈺清楚,她既要顧及魏國公的人情,還要顧忌紀南柔知曉她的秘密,難以拒絕紀南柔的請求,讓她去還,沒有任何作用。

梅蕭仁和陶府尹同時告退,但陶府尹不屑與她同路回去,二人便一前一後地離開丞相府。

自從她來了上京就一直奔波到現在,天寒地凍也在外轉悠,吃的是別的綠衣官吏沒吃過的苦頭。楚鈺藉此給她放半個月的假,應當是想她休息休息吧。

梅蕭仁乘轎回府,待轎子遠去,不遠處的牆後才走出來兩個人。

隨從訝道:“公子,梅大人不是魏國公的幕僚嗎,怎會出入丞相府?”

吳冼望著那轎子遠去,神色十分平淡,倏爾揚了揚嘴角,“咱們一路從東市跟到這兒,既然她進的相府,那就不枉咱們走這一趟。”

“但方才陶府尹不是也從相府裡出來?梅大人大可解釋她是因公來此。”

吳冼搖了搖頭,笑言:“因公?方才他手上拿著包袱,進去一趟,包袱就沒了,此事難道沒有端倪?”“公子英明。”

吳冼微微虛目,緩緩地說:“我本就納悶,梅蕭仁在書院的時候受的是大學士的賞識,怎麼轉眼就投向了魏國公,看來魏國公還被他矇在鼓裡,根本不知曉他與大學士的交情。”

吳冼覺得這些所見所聞存在他腦子裡沒有絲毫用處,要想派上用場,還得去趟魏國公府。

他從書院回京至今,仍沒得個一官半職,他爹只是一個侍郎,朝中有多少人肯賣他的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