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國公不一樣,魏國公如今正缺幕僚,而且魏國公從前乃是吏部尚書,在吏部定有自己的人脈,助他一臂之力應當不難。

他從前苦於不知該如何向國公大人投誠,如今梅蕭仁就給了他這個機會,而且討好國公大人的好處又豈止於入朝為官這一點。

魏國公對待京官家中的後生一向客氣,吳冼求見,魏國公也沒將他拒之門外。

廳堂裡,吳冼上前見禮:“拜見國公大人,在下貿然前來來打擾,還望國公大人見諒。”

“吳賢侄真是稀客,此時過來,有什麼事嗎?”

吳冼道:“大人,在下今日在東市碰見了梅大人。”

“梅府丞每日都在沿街巡查……”

吳冼立馬打斷了魏國公的話:“可他今日去過丞相府,而且還帶去了什麼東西。”

魏國公正欲喝茶,聽見吳冼這一席話,端著茶盞的手便頓在了半空,倏爾言:“梅府丞興許是有什麼公事要向相爺稟報,亦可能是被相爺因公召見。“

“可在下看見接他進府的是丞相大人的貼身侍從,這樣的禮遇,換做別人怕是沒有吧。”

魏國公看向吳冼,直問:“吳賢侄,你來告訴我這些,用意何在?”

“在下是怕大人錯信他人,誤扶持了相爺的人,還一心為他謀劃,將他安排入上京府署,想著待陶府尹告老還鄉,他便能坐鎮上京府。”吳冼拱手,肅然道,“國公大人的一番苦心令在下動容,在下不忍見大人被梅蕭仁矇蔽,錯為他人做嫁衣。”

“梅府丞是我一手提拔入京的人,他怎會和相府有關聯,你今日所見的一出,或許只是湊巧。”魏國公淡淡道。

“大人,梅府丞可曾過告訴大人,他早在縉山書院讀書時就結識了衛大學士?他曾為國士,卻在授衣前夕弄丟了衣裳,可真正到了授衣那日,他偏又穿著一甲的衣裳露面。”吳冼眉宇輕皺,語氣沉重,“想必大人應當清楚,放眼整個大寧,他能從何處借到此衣。”

魏國公再無心喝茶,這才將端了良久的茶盞放下,他聽說了梅蕭仁曾在書院讀過書,卻不知有借衣裳這一出……

吳冼的話他已聽得得明明白白,只是吳冼此舉實在突然,讓他難以相信梅蕭仁欺瞞於他,負他提拔賞識之恩。

為了求證,魏國公讓下人送吳冼離開後移步去了後苑,走到一間屋子前,敲了敲房門。

紀南柔開門出來,欠了欠:“爹。”

魏國公站在廊下,負手問道:“柔兒,爹記得你去年回書院去看過你師傅,順便也看了去年的結業之禮?”

紀南柔輕輕點頭。

“梅府丞在典禮上穿的是誰的衣裳?”

紀南柔一愣,目光不安地掃了掃兩旁。

她怎會看不出那是誰的衣裳,當時她就好奇師兄的衣裳怎會穿在一個學生身上,為此她還問過衛師兄,可衛師兄不肯說,她便在她師傅那兒旁敲側擊,問出了師兄和那學生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