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好嗎?”梅蕭仁接過錦盒。

紀南柔昨日已向她坦白了心思,送香囊之舉意味著什麼更是不言而喻。但是,似乎是神女有夢,襄王無心?

顧楚鈺沒作聲,外面的風倒是颳得“嗖嗖”的。

梅蕭仁將錦盒放回立櫃裡,坐到書案後,開始執筆謄抄,又言:“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我這兒還有幾封文書要寫。”

“還有?”

“嗯。”梅蕭仁只是輕應了一聲,一手拿筆,一手拍了拍旁邊那疊文書,道,“都是文華殿來的,讓各州府上報文書。”

顧楚鈺走到她身邊,二話不說就奪走她手裡的筆,喊道:“行雲。”

“主子。”行雲在門外應聲。

“去傳陶晉,他要上報什麼文書讓他自己來寫!”

梅蕭仁一愣,看著楚鈺,愁眉苦臉地哀嘆:“大人,不能這樣啊。”

“那你聽話,今晚先回去。”顧楚鈺看向那一沓文書,又言,“明日一早,我讓衛疏影處置此事,且不會讓你難做。”

梅蕭仁也一心想脫離苦海,遂點了點頭。

次日清晨,天才矇矇亮,陶府尹就來了府衙,提早召集所有官吏聚在大堂裡,他則坐在堂上等梅蕭仁呈上文書。

上京府署上值的時間比大寧任何衙門都早,梅蕭仁估麼著,衛大學士這會兒恐怕還在家裡。

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只能拿出昨晚楚鈺幫她寫的文書先應付,還好今日一早她已自己謄抄了一遍。

陶府尹接過文書問道:“昨晚為何不送來?”

“卑職寫完時天色已晚,怕貿然派人去大人府上,會打擾大人歇息。”

“你是為本官著想還是另有心思?”陶府尹冷笑一聲,“依本官看,你壓根就沒把本官的話聽進去,本官讓你寫完才能離開,你走了不說,一晚上竟只寫了一封!”

“大人,卑職來上京只有一個月,對衙門內諸多事宜尚不熟悉,實難在一日之內寫完所有文書。”

陶府尹已翻開了手裡的文書過目,冷漠如冰的神色並無什麼緩和,又譏誚:“你不是個什麼國士嗎?怎寫個文書還寫得如此牽強,這不是有辱師門嗎?”

梅蕭仁心下無奈,她師傅擬寫公函的功力,她下輩子都難及。陶府尹擺明了是想在蒼蠅腿上剮肉,千方百計地挑刺,不惜睜著眼睛說瞎話。

一個衙役進來,呈上冊子:“府尹大人,文華殿的公函。”

陶府尹看過之後,神色沉重,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開口:“你的文書不用寫了。”

“為何?”梅蕭仁故作吃驚。

“大學士讓本官當面稟報所有事宜,無須擬寫文書。”

梅蕭仁追問:“那大人什麼時候去,是去文華殿嗎?”

“今日午後,去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