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之端 第二十八章 倚山又摧山(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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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出永歌的必經之路有兩條,既然刀鬼從這條路進來,那麼就會從另一條路出去。
這是應覺的想法,所以昨夜自小鋒進入客棧後,他第一時間來到刀鬼可能的出路守株待兔。
沒錯,他就是在賭,賭刀鬼這三天內並沒有離去。
萬一刀鬼早已離開永歌,或者不怕碰到追兵而原路返回,亦或是覺得不走大路而穿密林會更有利於隱藏行蹤,甚至考慮到有人會埋伏於必經之路上,應覺的等待便是徒勞。
但賭已是唯一的辦法,一步遲步步遲,如果按部就班地尋找線索,一旦讓其離開了這個自己熟悉的地方,那他再也找不到如一滴水融入江河的刀鬼。
話雖這麼說,斜臥在高大林梢的應覺看起來鎮靜淡然,實則一直有些心神不定,若他判斷失誤,離平商會還有什麼機會奪回那件貨物?他還怎麼為羅叔報仇?這種壓力和責任感讓他不知所措,而仇恨讓他更加焦躁,以往在永歌,他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必承擔,整天就挨挨罵,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原來都被張老頭擋住了嗎。
應覺萬千思緒,隨目光漸漸飄遠。
明媚的天光映入青山,道旁密樹修長的枝椏與風輕舞,周圍清脆的雀鳴此起彼伏,道上行人匆匆,快馬依舊,一切的一切,與以往毫無區別。
應覺笑了。
他站起身來,手握住劍柄。
目光停留在道路中央疾馳而來的那匹快馬,還有它背上的人,以及人背上的那把刀。
刀身被粗布層層包裹,但人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已經揭示他的身份,急於趕路的刀鬼果然沒有進行多餘的思考,選擇了走這條必經之道。
應覺深深吸氣,一躍而下。
...
刀鬼坐在新買的這匹馬背上,腦中還回想著方才那樁仍未徹底完成的交易。
之所以說未徹底完成,是因為他給出了對方想要的,而自己想要的尚未到手,不過刀鬼並不擔心那自稱白七的年輕人賴賬,不是覺得晏家少家主如何如何,而是相信鬼骨之白的信譽。
當然,這塊少家主令也是白七具有履行諾言的能力的有力證明,當年晏家如日中天之時,連在偏僻鄉村的他都有所聽聞,雖說現在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從腿上拔根毛下來就夠他一生揮霍。
已經耽擱了很久,要再快點了。刀鬼想著,手中鞭子高高揚起,準備狠狠抽下去。
這時,刀鬼心有所感,抬頭看天。
只見一道身影遮住烈日,夾著狂風,如一把無前的劍從天而降。
當!
霎時間,刀鬼只來得及舉刀橫在頭頂,一聲巨響,刀鬼身形一矮,胯下駿馬四肢被巨力壓斷,鮮血四濺,頓時翻倒在地,順著衝力滾了十幾丈,而刀鬼在摔落之際一腳蹬在馬身側面,借力在地上幾個翻滾卸了衝勁,剛一站起,身後又是劍風來襲!
刀鬼快速前踏一步,空中轉身,握刀之手輕振,裹住大刀的粗布寸寸碎裂,露出暗紅的刀身,另一手撐在刀尖,以刀作盾,鋒刃在凜烈劍風中嗡嗡亂響,緊接著一把同樣粗布包裹的鞘砸在了刀身上。
碰撞之聲沉悶如擊大鼓,刀鬼身形一退再退,手上動作未變,兩腳在泥土地面犁出三丈。
“呸。”刀鬼一口血吐在刀上,強行從偷襲中緩過來,望向對面。
一身白衣,長髮束起,手中劍在鞘。
“是你。”刀鬼面沉似水,語氣冰冷無比,“護衛小子,你居然跟到了這裡。”
應覺眼神平靜,深處卻蘊藏著洶湧的怒火,那是他出門闖蕩認識的第一個長輩遭難的痛,也是身為護衛卻沒保護好商隊的自責,更是對這種草菅人命的劫匪切實之恨。
“東西呢?”應覺最後只是冷冷吐出這幾個字。
“哈哈哈。”刀鬼大笑,嘲諷之意盡顯,“你來晚了,東西已經不在我這裡了。”
“那在哪裡?”應覺冷聲道。
刀鬼咧嘴看著他,眼中滿是嘲弄。
“當你快死了,你就會說的。”說罷,應覺提劍而起,速度並不快,在半空劃過一個奇異的弧線,斜斜地落向前方。
“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