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宗政航把婚戒戴到巫雨清左手無名指上,打斷她天馬行空的排比句。

領證快3年了,這是巫雨清第一次見到她的婚戒。

鑒於她對這段婚姻的反對和漠視,宗政航自己戴男士婚戒,從未把給巫雨清買的婚戒拿出來。

她也從不提,十指光禿禿地晃了快3年。

晃到現在,對離婚和婚外戀充滿想象力。

宗政航把戒指戴到她手上,尺寸剛好,不會太緊,也不會松得跑動。

這只細滑的手,軟嫩修長,彈琴時的力度把握精準,技巧和情感都很到位,握拳打人時,左手的力氣沒有右手大,撓人的話,左右手力氣沒差別。

宗政航摩挲巫雨清的手,從指尖到手掌,不知怎麼想起從親戚那裡聽到的事,是堂姑還是表姨?或者是某位堂嫂,懷孕初期沒有把婚戒取下來,幾個月後人變胖了,戒指擠手,供血不足,只能去店裡把戒環鋸開。

清清以後要是懷孕了,他會取下所有可能會勒到她的東西。

不過這是未來的待辦事項,現在還無需操心。

目前要緊的是培養和建立她對婚姻的嚴肅態度,她對待婚姻的看法和戀愛是高度相似的,這怎麼行?

一步步來吧,先從儀式感開始。

“你的證書證件,我都放到你的保險櫃裡了。”宗政航說,“過幾天不是要到岳母那裡去嗎?剛好給她看看戒指。”

比起巫雨清對待婆家的不積極,宗政航的禮數格外周到,給父母添置什麼東西也會給岳母家添置什麼東西。每次巫雨清回孃家,宗政航只要不出差,必然是全程陪同。

巫惠敏對於這個女婿挑不出一點毛病。

宗政航還能讓巫雨清在父母親戚那裡留不下任何話柄和缺點,他擅長前期準備和後期描補,就算不在現在的單位和崗位,做任何公司的行政工作也會是一把好手。

聰明人一通百通,無論是事業還是家庭全都抓得住辦得好。

“還沒好好看我們的臥室吧,床都換成了新的。今晚想睡哪個房間?”宗政航把行李箱放回原位,牽著巫雨清離開衣帽間。

“家庭影院和室內泳池還是和以前一樣,在負一樓,音響沒換……”

燈火通明的冬夜,他的話語顯得格外低柔。

宗政航沒有故意發出氣泡音的做作習慣,青春期變聲後,他的音色朗溫潤沉,語速不急不緩。

巫雨清喜歡宗政航的聲音,他沒有聲音工作者那種訓練後的“完美無瑕”,是普通人範圍裡的動聽,有他自己的特點和氣質。

巫雨清形容宗政航的聲音是裹著天鵝絨的石頭。

這輩子的宗政航不知道他擁有這樣的形容詞。

這輩子的他也從沒有在浴室裡聽到巫雨清唱歌。

巫雨清喜歡在浴室裡唱歌,完美的混響室。多麼著急忙慌的早上都能聽到她一邊塗護膚品一邊開嗓,在衛生間裡,對著鏡子展示自己的音域。

她的吟唱,讓世俗的、日常的角落有著別樣的氛圍。

這就是音樂的力量,聲音的魔法。

“早起的鳥兒有歌唱。”趕在上課前買早餐的巫雨清這樣形容自己歌喉。

與明亮清晨的歌聲截然不同的是夜晚的聲音。

巫雨清對自己的狀態瞭如指掌,她晚上的歌聲不如白天,但宗政航不是。

他當然不唱歌,但他的聲音在結束一天的學習或者工作後,有種不明顯的倦意和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