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見他如此,慌里慌張地縮回了手,結結巴巴道:“我可是……可是瞧得清楚,那是沈府的小將軍——沈清秋,方才還撞……撞見了她。”

宋沂源氣的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揮揮手叫侍從把阿肆帶下去,那沈清秋,果真是不甘安穩的主兒,此事便是她才幹的出來了。

以為她這回總要安分些時日,沒想到那小丫頭片子手段這麼精明狠辣,現如今倒真是對她頗有幾分興趣了……

“怎麼?小丫頭還叫你把控不了了?”宋伊人笑意盈盈,意味不明道。

“她聰明的很呢!”宋沂源氣不打一處來,悶聲坐下,不過半刻,方又遲疑道:“也不知此番於她而言,是好是壞?”

“可是出了旁的事情?”宋伊人見他眉頭緊鎖,詢問道。

宋沂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沉聲道:“叫她拿住的那人,恰好是北羽潛藏京都的細作,若是叫人拿捏了,保不齊便是死罪!”

“你擔心她?”宋伊人平靜開口。

“我只是不想無辜之人枉死,還是像她這般的將相之才!”宋沂源拂了拂袖口,方遲疑道:“魏王府的人竟也毫無動靜,這皇帝的心思也是難猜測的很!”

“不急,這皇帝礙於情面,不論魏王與此事有無干系,總要關些時日的!”宋伊人聞言,攏了攏衣袖,嘴角一副意味不明的笑意,抬首便將案几上的蜜多添了幾滴,微微張口道。

宋伊人眉眼如畫,再加上這樣的神情,果真叫人動容,只可惜,這樣美的面容,也僅是些不知情的東西芳心亂動……

宋沂源欲言又止,思量片刻,方開口道:“阿姐,可是有旁的打算?”

宋伊人聞言不為所動,垂眸沉聲道:“他有何樣的居心,我不在意,只是我這麼多年的籌謀,不想毀於一旦。”

言罷,宋伊人的清冷的眸子退回了原處……

宋沂源又晃了些時辰,突感有些無趣,剛要起身離去,卻瞧見了遠處有道纖細的身影行來,立刻頓住了身子,瞧下望去。

顧知秋遙看著那人的眼睛,低低道:“我可以放了你們,回去後你便同你們主子說,禍福無門惟人自召,他們便不會為難你的。”

“這……這話……”他有些疑惑:“當真有用?”宋伊人皺了皺眉頭,神情冷漠:“趁我還沒反悔,趕緊走!”

那幾人連滾帶爬離開後,宋伊人將刀環抱於胸前,不解道:“這幾人意圖要殺你,又何必留他們性命?”

顧知秋攏了攏衣袖,垂眸瞧看沈清秋片刻,淡然道:“這幾人不過是拿錢辦事,殺了他們也不濟事。”

更何況,顧知秋還要利用這幾人,讓他們自亂陣腳,好讓北羽的人儘快知曉他現如今的處境……

沈清秋點了點頭,一面打量著他,顧知秋雖說是身子好了些,可傷勢過重,面上仍是不佳:“我應你的事都允了,接下來,閣下可要慎重了!”

顧知秋拱手道:“那是自然,顧某得沈將軍相救,自然報之以李。”

沈清秋垂眸,瞧了顧知秋的腹部,略一思索,便道:“如今你的傷勢還未痊癒,便不會置你於險境!好生侯著,等我訊息便是!”

顧知秋甚是不解,楞住了:“沈將軍……這是何意……?”

她回過身,負手緩緩道:“你於我而言,是貴人,亦是我的恩澤,沈某便不會置你於險境,更何況,沈某一向“言出必行””

言罷,隧而拂袖離去,顧知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那樣單薄,那樣孤勇,可卻又那麼不容小覷,終是忍不住出了神,不過一面之緣,她卻如此相助?

宋沂源皺了皺眉頭,喃喃道:“真是白費了我這番心思!”

阿肆不知何時立在宋沂源身旁,拍了拍宋沂源的肩頭,故嘆了口氣,方勸道:“主子,沈將軍怕是有旁的打算,您不必如此灰心喪氣……”

宋沂源立即抽身,無奈搖了搖頭,憤憤道:“你這腦子,但凡肯將這點心思用在讀書識字上,也不至如此了!”

阿肆見他如此心口不一,也沒了法子,方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我要是真像你說的那般,還有你什麼事兒?”

說著便將薄裘遞了過去,垂著腦袋趴在窗臺上,晃晃道:“沈將軍可是你得罪不起的,我要是你,寧可惹十個趙王,也不能惹一個沈將軍,他可是見過血的大將軍,殺人不眨眼的!”

宋沂源僵了僵面,坊告誡自己,稚子無心,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隧而甩袖而去,遙遙恨道:“還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