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地號保醫堂(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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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影裡的事情已在幾家高門大戶裡傳開了,羅沉自己在房間裡正抄著《良孟氏》,不想母親突然闖進來,不由分說便一下子抱住了羅沉。羅沉手裡的筆一甩,墨點子四濺,整篇抄錄的都作廢了。他尚不知母親所為何事,看著自己的努力突然白費,便不覺唉哉起來,“娘啊,娘!我這剛抄了一篇,這下可好,不成了!”
玉懷璧心疼兒子,此時哪容他說話,只道:“我的兒啊,你在學堂裡受了欺負,怎麼回來也不跟娘說一聲啊,那蔡書臣如此輕待你,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羅沉掙扎著從母親的懷抱裡出來,很是不解,問道:“是高屹來說的?”
玉懷璧旋即捧起他的臉來,自己的眼裡滿是心疼,責備道:“不用管是誰說的,你為什麼不回來告訴我?”
“高屹的話可真多。”羅沉撇著嘴道。
“你這孩子,不是高家哥哥說的,你啊,你為什麼不跟娘講呢?”玉懷璧此刻心裡恨不得去扒了那蔡書臣的皮。羅沉長舒一口氣,平靜了心情,才道:“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上學老師責罰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我都習慣了,我就是學不會,也記不住,我倒是想他不讓我去天青影了呢。”他心裡明白著呢,對他這種不學無術的學生來說,老師責罰,又或者是辱罵,那都是應該的。
“什麼應不應該?兒子,他如果是提點你,或者是嚴厲對待你,娘沒意見,從前,一晚上讓你抄十遍二十遍的,娘沒有一句不是,可今天他過分了,兒子,娘知道你懂事,可是也不能一味地瞎懂事,凡事都有個度,但凡那蔡書臣是個好老師,今日就不會跟你說這些話,只這一點,娘就得給你做主。”玉懷璧哪兒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可還是苦口婆心地給他講道理。
羅沉邊聽邊點頭,卻不往心裡去。
看著羅沉一副乖巧模樣,玉懷璧愈發疼惜,一直撫摸著兒子的面龐,又是語重心長道:“書讀不讀的會,在其次,聖賢之人的心思,要是人人都會,人人都懂,也沒什麼意思了,但是,態度最重要,若是因為旁人罵你、笑你,你就不學了,那才是愚笨。”
“娘,我知道,我這不在這兒抄書嘛。”羅沉突然為這句話所煩,自己明明就在學習,可是母親竟然還在說教自己。
“娘知道,可是你得記住這句話,明白嗎?凡事看自己,而且得靠自己,天還有塌下來的時候呢,你靠誰靠得住?”玉懷璧一皺眉頭,但眼睛還是緊緊盯著羅沉。
羅沉可不想再聽母親的大道理,便拼命點頭,惹得玉懷璧憋不住笑,佯作打了他一巴掌,才讓他停下。玉懷璧這才站起身來,一眼就看見桌子上鋪著的被墨漸染的文章,看了片刻,遂道:“罷了,別寫了,跟娘出去一趟。”
“去哪兒啊?你不在家看著弟弟了?”羅沉有些不解。
“咱們一會兒就回來。”玉懷璧微微一笑,“趕緊收拾一下,換身兒衣服,咱們去一趟地號保醫堂。”
羅沉一怔,這自從羅明的病查明病因之後,母親第一次在他面前提這個地方。難不成,今日能跟著母親去鬧上一鬧?
“得令,母親大人!”他突然喜笑顏開。
算上東都的地號保醫堂,鳩茲的仁寧天一堂,還有上黨的杏壺居,這是大魏揚名的三家醫館。地號保醫堂的徐克病,仁寧天一堂的陳敏,杏壺居的沈長虞,三人都是國醫聖手。有道是醫者仁心,醫術其次,醫者心為先,玉懷璧從小就聽祖父講這些回春妙手是怎麼救死扶傷的,也打心眼裡敬重醫者。可是,事到如今她坐在去往保醫堂的馬車上,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保醫堂要平白無故的害人。倘若是有天大的仇怨,另當別論,但是素來無結,而且兩家先前還有友緣,這其中還會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暗結嗎?
思想著,馬車便慢慢停下,玉懷璧還在想事,羅沉看了外面一眼,遂道:“娘,咱們到了。”
玉懷璧定了定心神,方點頭道:“走,下去。”
待下了馬車一看,保醫堂外進進出出的人不少,拴馬的樁子也都滿了,她便吩咐車伕到外街去等候,又讓一個隨車的丫頭去三條街外的鋪子買一盒雲片並一盒棗子糕回來。吩咐完了,她抬頭看去,偌大的牌坊上書寫著地號保醫堂,一看就是風雨著透過,經年日曬的匾額。
任你浮屠多造,也要說清因果!
母子二人寬步入室,讓過了看病之人,一進內便來至在大櫃前,門引見這兩人身著打扮具是不俗,便知道是有身份地位的,趕緊上來問詢:“您二位是來問醫還是抓藥?”
玉懷璧很客氣地答:“都不是,我們來找人。”
“您瞧,咱這是醫館,您要來找人那隻能是找大夫了。”門引笑了笑,卻還是問:“您說吧,哪位大夫。”
玉懷璧看他面善心好,於是不由得也放了三分怒,輕輕道:“徐克病。”
門引一怔,旋即賠笑道:“哎呦,您是羅府的夫人吧,我這有眼無珠的,我們先生說了,您來了,就裡邊請。”玉懷璧倒是沒想到,徐克病已經安排到了這一步。她旋即點了點頭,一手攬過羅沉,跟著門引向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