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曲目呢?”少婦遞過去一百五十兩銀票。

戲班主頓時兩眼放光,一天能抵半月,他彎腰笑道:

“您說唱啥就唱啥。”

少婦頷首。

幾齣戲,只為一人獨唱。

喧鬧的園子,吳昔大口飲酒,他滿腔驕傲都被擊潰了,希望也被摧毀,自己榮華富貴,王姑娘都不會回心轉意。

他不恨她。

而是秦弘博這個畜生!

你根本配不上她!

臺上戲伶開腔,兩袖飄舞,唱腔委婉動聽,一曲《比翼雙飛》唱出了戀人郎情妾意,如烈火烹油般炙熱。

吳昔面色慘淡,愈加痛苦。

其實他以前很喜歡聽雙宿雙棲之類的戲曲,在腦海裡幻想自己和王姑娘多麼琴瑟和鳴。

可今天,他知道戲中情戲永遠不屬於他。

曲終,臺上換了幾個男戲子,唱起了《同室操戈》,唱腔渾厚而殺意重重。

看客們叫嚷以示不悅,吳昔倒是沉浸其中,很自然聯想到仇恨物件秦弘博,以往自己膽小懦弱,如今可是鎮武司總旗,恨不得以權謀私一刀宰了那個畜生!

“真的唱到我心坎裡去了,可是殺了畜生,王姑娘也不會喜歡我。”

吳昔身心俱疲,眼角不知何時有淚水劃過。

臺上幾曲過後,看客走得差不多了,戲子唱起了《好漢上山》,斷絕後路納投名狀,山上便無疑心。

吳昔聽得入迷,突然如夢初醒。

他猛得騰起身,隱隱約約想到什麼。

內心的仇恨彷彿被喚醒,最陰暗的想法再也遏止不住,一個念頭漸漸在湧現。

沒錯!

沒錯,就是這樣!

“我有大智慧……”吳昔放下幾塊碎銀,“好曲,有賞!”

於是迅速離開。

二樓上,少婦注意到吳公子的臉色格外陰鬱狠辣,如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她又展開信紙,內容最末尾。

【點燃他人心隱藏深處的惡,給他指一條路,此事已成。】

“這就成了?”少婦迷茫。

她只做了兩件事。

第一就是去吳府送藥材、而後蹲守在吳昔常來的戲園。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

吳府,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