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吳昔一臉激動,顫聲道:

“趕緊檢舉秦鴻貪汙受賄,網羅罪名,讓他去死!”

逆子語出驚人,吳大壽頭暈目眩,咆哮道:

“你瘋癲了?那是你秦叔,爹的拜把子兄弟!”

“爹知道你跟弘博之間的芥蒂,大丈夫何患無妻,你現在是官員,就等著媒婆上門提親吧。”

吳昔依舊興奮,儘量放緩呼吸,慢條斯理道:

“爹,必須交投名狀。”

“你為何遭到排擠?你為何沒機會領兵打仗?是因為你是降臣,還有一個原因,你沒有徹底斷絕後路!”

“為何整天跟秦鴻兩個降臣抱團取暖?檢舉他,告訴朝廷自己跟過去掰斷關係,國子監時常流傳一句話,中舉第一刀,先斬意中人,重新開始勢必要告別過去。”

“況且,爹你肯定有秦鴻貪汙的證據,而你們的關係,秦鴻必然也有你的把柄,他臨死前會交給朝廷。”

“把柄交出去其實更好,受制於人,英明神武的聖人才會重用你,讓你帶兵打仗立功勞。”

吳大壽怒意漸消,在書房來回踱步。

他跟秦鴻一起舉家叛逃西蜀,情同手足,他自然清楚秦鴻在太僕寺擔任主簿貪汙的手段。

“你怎麼會想到這些?”吳大壽死死盯著他,這可是權謀之術,連他都愚鈍不知。

吳昔沒有隱瞞,老老實實說:

“戲院在唱好漢上山,同樣也是納投名狀當山賊……兒子便聯想到了,這一想,念頭通達。”

“最重要的是什麼?兒子初入靖安司,也需要一樁功勞站穩腳跟啊!”

吳大壽繼續看他,冷笑道:

“還有呢?”

吳昔擲地有聲道:

“作為秦家獨子,秦弘博必然會流放邊疆,王家肯定不容許女兒跟著,在她最悲傷絕望的時候,兒子會照顧她,慢慢獲得她的芳心,這輩子非她不娶。”

說得坦坦蕩蕩。

一箭三雕!

如果直接殺秦弘博,事發後先不說自己有牢獄之災,王姑娘肯定也不會原諒他。

但秦鴻貪汙處死牽連兒子,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吳大壽沒說話,他知道昔兒是情痴,無藥可救的那種。

“爹,你覺得呢?”吳昔問。

吳大壽沉默很久,念頭萌芽而迅速茁壯生長,抬起頭堅定道:

“昔兒,做官要狠。”

“借秦老弟項上人頭,助我吳家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