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更大,電閃不斷。

每一次照亮,都能看到雨水正在變紅,每一次雷鳴,也都預示著一個熱恩的死亡。

不是雷在催命,而是人在復仇。

這種仇恨或許只有鮮血才能清洗的乾淨,也只有雨水才能讓流盡了的鮮血不在鮮明,直到暗淡,直到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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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很難捉摸,正如女人的心情。

很多地方在下雨,而有些地方卻是豔陽天。

女人已經給李有才說了她叫馨兒,馬馨兒,一個揚縣土生土長的人。

只是她運氣比較好,嫁了個有錢人的傻兒子,說是沖喜。

誰知沒過門,她的丈夫就已經死了。

再後來雖然嫁過去了,卻過得人不如狗,有錢人家只有那麼一個兒子,現在兒子死了眼看著就要絕後,於是老頭醉了一個見不得人的勾當。

“扒灰。”

“扒灰”其實也沒什麼,卻偏偏人老了,上了年紀沒幾下一激動,也跟著步了兒子的後塵。

留下偌大的產業,幾個妻妾忙著爭家產,她卻抽著少人看管的空閒,捲了些細軟逃了出來。

一個女人收了這麼大的苦難,對於挑男人的鹽工自然也就有了獨到之處。

李有才是她暗地裡觀察了好久,才能入心的男人。

所以才有了一而再再而三偶遇。

任何一場偶遇都是有預謀的,李有才以前不懂這個道理,可現在他懂了。

“你想對我說的就是這些?”李有才道。

“當然,你以為還有什麼是我沒有說的?”馬馨兒輕捶著李有才的肩膀道。

李有才立刻閉嘴,無論他怎麼回答,似乎都是個錯誤。

可馬馨兒好像還不遠放過他,語氣幽幽的道:“難道還要我說給你聽,我有過幾個男人,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你若是想問,我也可以告訴你,你要是後悔認識我了,也可以提前給我說,我會走的遠遠的,不會再讓你看到。”

李有才還能說什麼?

一個見過了世情的漂亮女人,帶著她的所有找上了他,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

黃昏,田野邊。

李有才坐在田坎上,瞧著遠處忙碌的農人。

前一天還在他懷裡深情款款的女人,轉眼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當時的誓言還在耳邊。

說一句世事無常,都是多餘的,所以他打算離開那間院子了。

“你還在為世傑的事情苦惱?”趙寒松不知何時找了過來,一手提著酒壺,一手不拿著不知從哪裡弄到了燒雞。

“沒有,女人從來都沒有手中的劍來的可靠,我只是在想,劍宗是個什麼樣子。”李有才悄然的握緊了他手裡的劍。

“劍宗?我也沒去過,聽說山峰直插雲霄,山上的劍客各個都是高手,劍閣的劍法秘籍也是數之不盡,是所有練劍之人最嚮往的地方。”

聽著趙寒松的描繪,李有才的腦海中也立刻有了畫面。

“我想先走一步,前去看看。”李有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