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思慮一會,開口到:“問問楊業,大庾道沿線的民情平復沒有,若已平復,命其速率領背嵬軍入汴梁。”

不幾日,虔誠八百里加急軍報入汴梁。

原來南唐民心早已屬江南,楊業本打算離開。但大庾道往來的行商巨賈吸引了不少盜賊前來,常有商旅的錢財被劫。

虔城是丘陵地形,非常適合盜賊藏身,以至於官府的差役不夠用,只能讓背嵬軍幫著緝盜。

偏偏這盜賊鬼的很,只劫錢銀,不劫貨物,緝拿起來難度極大。

想不到大周精銳中的精銳被小小的盜賊囿於虔城,動彈不得。

“這也不是辦法,”柴宗訓說到:“須得設法解決,不能讓背嵬軍困在那裡,誤了軍國大事。”

一旁的董遵誨說到:“皇上有所不知,途徑大庾道的都是長途販運貨物,若是運得少了,一趟盈餘還抵不了押運花費;若要運得多,須帶著大量現銀,所以才引得盜賊鋌而走險。”

“雖然楊令公的奏摺裡沒有明說,但以臣估計,定有當地百姓參與其中,為盜賊聯絡訊息、提供藏身之所,甚至親自上陣搶劫。”

柴宗訓又看了一眼奏摺,皺眉到:“只搶銀錢,不搶貨物,以至於不留痕跡,緝拿難度極大。”

念著念著他猛的睜大眼睛:“既是這樣,為何不開設銀行,只拿著存摺,比帶著現銀要安全得多。”

董遵誨已然習慣柴宗訓嘴裡蹦出他沒聽過的事物,於是只問到:“銀行?怎麼開?”

“速傳魏王進宮,朕要與他商議,全國開設銀行。”

符彥卿授侍中以來,在柴宗訓的支援下獲得了財權,後來柴宗訓忙於他務,於是符彥卿就得了個財權。

想來他已經七十多了,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各種風浪都見識過,七子五婿個個身居高位,也沒什麼動力了吧。

上得殿來,符彥卿微微欠身:“老臣參見皇上。”

“魏王平身,賜座。”

兩個小太監搬了把椅子,服侍符彥卿坐下:“未知皇上召老臣所為何事?”

柴宗訓說到:“朕今日見到虔城奏摺,因商賈往來攜帶大量現銀,以至於盜賊蜂擁。所以朕便在想,能否開設銀行,可令商賈本地存錢,異地取錢。不光商賈,尋常百姓也可存錢於銀行,如此當方便得多。魏王既為財相,此事若能成行,當歸魏王署理,未知以為如何?”

符彥卿稍作思慮:“皇上,若是本地存錢,異地可取,則須全國各地均開設銀行。每地皆須派吏員署理,如此算起來,又是一筆龐大開支。”

柴宗訓說到:“這個魏王儘可以放心,銀行除存錢外,還可提供借貸,借貸之利便足以養活吏員。”

符彥卿又想了一會兒:“皇上,若銀行借貸,此事恐難成行。”

“為何?”柴宗訓問到。

“回皇上,”符彥卿解釋到:“若銀行只存取,不借貸,老臣敢保隨時可開始。只是這借貸,只因民間多與本地富戶豪強借貸,若皇上開設銀行借貸,豈非與民爭利?此非堯舜知人安民之道。”

“什麼與民爭利?”柴宗訓說到:“不過是奪了些豪強大戶的利而已,但方便的還是更多的子民。”

至於什麼堯舜安民之道,柴宗訓更懶得說。

根據《竹書記年》記載,堯的位置是從帝智手上來的,說是禪讓,怎麼卻突然無緣無故有了‘四凶’?

而舜受禪於堯,為何堯的兒子丹朱被囚于丹水?堯也被流放?

當然,舜也毅種迴圈,遭夏禹流放後,他的兩個妃子娥皇女英更是到了弗南,因為經常思念舜而流淚,淚水滴在竹子上留下斑斑淚痕,所以才有了‘湘妃竹’。

當然,這些都跟符彥卿說不著。

而符彥卿卻繼續解釋到:“皇上,豪強大戶之所以成為地方勢力,多因家族子侄在朝中任職,若與豪強大戶爭利,便等同於與朝中重臣爭利。”

柴宗訓喝到:“朕只要百姓過得好,這些朝中重臣,本已拿著朕的俸祿,還去剋扣百姓,還有良心嗎?”

“皇上,”符彥卿說到:“臣敢問皇上,與士大夫治天下,還是與百姓治天下?”

柴宗訓冷冷到:“朕即位之初便以說過,與故漢唐人共天下,士大夫是故漢唐人,百姓同樣是故漢唐人。百姓多而士大夫寡,朕自然優先照顧百姓。”

“百姓愚昧,苦樂皆來自天恩,”符彥卿勸到:“但士大夫不是,還請皇上三思。”

柴宗訓是個有了想法便一定要做到的人:“朕意已決,先期在大一些的州縣開設銀行,魏王還是想想具體該如何運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