駒燻臥掌事名叫束悲竟,約莫五十歲上下,束悲竟發現了葉輕憂,葉輕憂也看到束悲竟。

束悲竟心裡清楚,眼下陵陽上下大部分都趕去鄉江故,留在陵陽的都是不受待見或者資歷低下的弟子,於是輕蔑地問道:“哪裡的小孩,偷偷摸摸的?”

葉輕憂陪笑道:“在下柳扇殘遺秋同指葉輕憂,問候前輩了。”

束悲竟斜眼見葉輕憂兩手空空,說道:“葉輕憂?沒聽過。”

葉輕憂道:“前輩,我急著去江中問,能否借馬一匹?”

“借不了的。”

“在下真的著急,我看這也閒著數十匹馬呢。”

束悲竟道:“閒著也不能隨便用啊,這馬是留著陵陽弟子應急用的。”

葉輕憂道:“我現在就有急事啊。”

“哦?你是有掌門的手令?還是有柳扇殘遺遺主的手令?你去請來手令我再借你馬。”

葉輕憂自知資歷尚淺,看束悲竟強硬之態,再說也是白費口舌,只好轉身離去了。

束悲竟朝著葉輕憂離去的方向,喃喃道:“不上道,真不上道。”

葉輕憂無意間看向無連楚峰,只見孤峰兀立,直聳青天,與天相接,目光所及山上,皆是樹木繁茂、翠竹成陰。

葉輕憂想著站在這麼高的山峰之上,一定還能看得到趕去江中問的同門吧,於是決定爬上去看看。

一路是荊棘密佈,手上臉上被植被刮的又癢又痛,葉輕憂孤身一人,不免有些冷清。

雨中蒼松翠柏,更顯清秀挺拔,淅瀝瀝的小雨未停,太陽已等不及探出頭來,一道彩虹凌駕半空,無疑像是給陵陽山纏了一條彩色圍巾。

葉輕憂見彩虹凌空,心裡也跟著暖暖的。

山間雖無二人,倒也不失喧囂,清泉迎面,蟲蟻開道,花香微醺,鳥語環繞。

葉輕憂穿過荊棘密佈的山路,歷經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無連楚峰之頂,雖是體力不支,但一覽陵陽全貌之景,雄偉壯闊,心情立刻爽朗起來,乏累的身體也好轉了一些。

見有一倒下來的石碑,已破敗不堪,上面刻的四個字還清晰可見,正是這山峰之名:無連楚峰。

葉輕憂漸漸地喜歡上了這裡,這一路披荊斬棘,實在值得。

站在無連楚峰,俯視山下,雲霧縈繞,山巒疊翠,陵陽全貌盡收眼底,也有目光所不能及之處,卻像幾筆淡墨勾勒過一樣。

心葉飛消千生念,淚煙憶然雲水芳。

從那以後,葉輕憂時常孤身一人登上無連楚峰,陵陽美景,盡收眼底。

面對如此狀景,葉輕憂也私心泛起,實在不忍與他人同賞。

久日之後,也不免百無聊賴,突然覺得如有棋為伴,豈不更妙。

只可惜無人對弈,只能左手執黑,右手執白,思想一分為二,自己與自己對弈,既然是自己跟自己下棋,葉輕憂就給自己這行為稱作“一人棋”。

一開始,葉輕憂只是想要凌駕於眾山之上對弈的感覺,並沒有把這一人棋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