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謬讚了,你我不都是一種人麼。”

“公主無需給自己臉上貼金,本王再卑鄙,在公主面前,那也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對於沈行洲的譏諷,葉千睸倒也不生氣,微微起身,朝外看了一眼,笑道:“天色已晚,沈叔叔想來也是個大忙人,千睸也不便多作打擾,便直言問一句,答應借我天啟的大軍,沈叔叔到底何時讓過去?”

她話音剛落,不等沈行洲回答,就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突然匆匆跑了進來。

男子入帳後,目光快速環顧了四周一眼,朝攝政王無聲地揖了一禮,得他點頭許可,才大步靠近攝政王一側,附耳說著什麼。

那人用了腹語,旁人耳力再好,也偷聽不到什麼。

而沈行洲也因男子的話,嘴角淺淺上揚了些。

他輕輕放下茶盞,似乎心情不錯,雍容閒雅地捋了捋衣袖,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才看向葉千睸道:“天色的確不早了,公主也請便吧!”

“沈叔叔,走之前,請給千睸一個準話。”

葉千睸笑容斂去,她不知道那人給沈行洲說了什麼,但見他聽了後,神色都變了,肯定是不利於他們天啟的。

若是不久前,魏國大軍什麼時候過去,她壓根就不在乎,她要的只是引起盛涼百姓恐慌,讓天下人都知道魏國與天啟聯盟攻打盛涼,讓盛涼先自亂陣腳。

可她沒想到,斬殺了盛涼鄆城主將後,非但沒有讓盛涼軍心不穩,還新來了個英勇善戰所向披靡的小將,一來就直接將她天啟大軍逼退出了盛涼境內。

所以,若此時魏國還遲遲不出兵,危的怕是就輪到他們天啟了。

見沈行洲不回自己,葉千睸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語氣不善道:“天下皆知,攝政王同意與我天啟聯盟,也收下了我天啟的六座城池。如今攝政王左顧而言他,就是不肯給一個準話,怎麼,是想做個背信棄義不守誠信的小人嗎?”

許是她有些慌了,之前的鎮定自若已無,連沈叔叔都不喊了。

然而她的話,沈行洲卻聽得一臉不屑,嗤笑道:“公主也說了,天下皆知,那六座城池是本王收下的,答應聯盟的人也是本王。至於那些的罵名,你覺得本王身上還缺那點麼?”

他沈行洲能當上攝政王,不說腳下踩踏成山的屍骨,就那些真真假假的髒水罵名,他身上早就數不清了,又哪裡還會再在乎多加一條?!

這話一聽就是要反水了,葉千睸臉色都快難看成鍋底了。

也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緊接著,一個身體看著很單薄的女子怒氣衝衝地怎闖了進來。

女子也不知是不是怒極了,連旁邊還有外人都沒瞧到,就生氣地對著沈行洲,大聲質問道:“你答應過我不發兵盛涼的,你怎麼能說話不作數?”

沈行洲望著闖進來的姑娘,意外地怔了怔,眼神也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但看到女子因生氣,小臉直接蒼白得沒了血色時,清俊淡漠的面容上,頓時露出緊張之色。怕她氣出個好歹來,還急忙溫聲哄道:“早早,你先別生氣,爹爹答應你的,自然就不會不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