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一愣,但很快點頭道:“回王爺,是的。”

就是因為來人是天啟的攝政公主,他們的王將軍才不敢像對往常那些人一樣,隨意打發,只能來請示攝政王。

得到確定,沈行洲嘴角冷勾了下,目光再次落向天邊的紅霞,許久,見那小兵還沒退下,才道:“退下吧,本王隨後就到。”

“是。”小兵恭敬退下。

隨著小兵退下,沈行洲長長嘆息了一聲,望著漸漸被夜幕取代的天際,喃喃低語了句:“天啟那丫頭都來了,那臭丫頭怎麼還不來呢。”

……

營前大帳裡。

魏國大將軍王繆,肅著個臉端坐在一旁,見攝政王遲遲不來,他拿眼微微瞟了對面的葉千睸一眼。對面的人倒是鎮定自若得很,淺飲著茶,似乎是不見到攝政王,就不會主動離開。

如此乾坐了許久,直至夜幕徹底掩蓋天邊紅霞,士兵進入帳中點亮油燈,才見攝政王慢悠悠邁步走了進來。

王繆看到,急忙起身參拜。

而一旁的葉千睸也微微起身,朝他微福了一禮,道:“千睸見過沈叔叔。”

沈行洲斜睨了她一眼,淡漠地點了下頭,大步走到首位坐下,聲音不冷不淡地問道:“公主此番過來,可是因借兵一事?”

葉千睸見他也不與自己客套,也用玩笑般的語氣,直接開門見山地點頭道:“天啟六座城池已經奉上,魏國大軍卻遲遲不見過來,千睸實在心憂得很,就怕沈叔叔給忘記了呢。”

天啟和盛涼現在打得熱火朝天的,他們這些隔岸觀火的人,怕是想忘記都難吧!

沈行洲冷笑出聲,端起小兵送進來的茶盞,垂眸把玩了盞蓋片刻,才不徐不疾道:“公主急什麼,如今你們連盛涼第一道關卡,都還未拿下,我軍此時冒然過去,北燕又豈會再無動於衷?本王總得將傷亡考慮到最小不是。”

聽他這樣說,葉千睸心底不由冷笑起來。

不過與虎謀皮,她向來做足了準備。

面上淺笑道:“這點沈叔叔大可不必擔心,北燕帝如今不在北燕,現下是他們的七王爺慕容博監國,而慕容博的王妃在我的手裡,他絕不敢輕舉妄動。”

聞言,沈行洲眼色複雜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不以為然道:“一個北燕王妃罷了,你怎麼能確定,北燕就會在乎一個女人的死活?”

“沈叔叔可莫要小看了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已經成為別人妻子的女人。畢竟沈叔叔您自己,不就是因為一個女人而權傾朝野的麼?”

這世間,有些女人在別人眼裡,的確是微不足道。可還有一些,於在乎的人而言,卻是比江山還重要的。

以前她也不信,直到……那人死了。

沈行洲面色不變,只垂眸飲茶的眸色,稍稍冷了幾分:“公主拿捏人心這一套,倒是比你那父皇青出於藍了不少,手段也卑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