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下群雄豺狼耳,袞袞諸公蠅營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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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伯言之才,將來當也可為帥,可其眼下年幼,出謀劃策,他天資聰穎猶可為之,實戰帶兵,卻無絲毫經驗。
至於說袁術親自統兵數十萬跟魏武過招?
“......”
他可不想當袁十萬。
仗著前世飽讀三國,步步料人於先,謀篇佈局,壓住天下大勢為己所用,他或許可以。
可真論雙方擺開陣勢,統兵打仗,這個...非不願也,實在上輩子也沒這個機會能有這方面的經驗。
別說跟魏武對陣,他兩輩子加起來的巔峰戰績,也就此前仗著數值碾壓,欺負江東小朋友。
所謂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昔秦王誅白起,高祖殺韓信,皆天下已定,大業功成,今九州亂而四海崩,正當英雄用武之時,豈有藏弓烹狗之理?
朕九合諸侯,一匡天下之霸業,將來還需公瑾看在吾兒伯符面上,多多出力才是。
......
燭火將燼,宴會也終至尾聲,原本一場慶功喜宴,皆因長安大亂天子出逃,以至潦草收場。
群臣告退,袁術只淡淡吩咐楊弘,“近日,還需先生為我商榷內容,籌備予信諸侯之事。
也是時候給我那久未謀面的庶兄寄一封家書。”
“唯!”
楊弘走後,袁術又喚住太史慈。
“子義慢行,且隨我來見一位東萊故人。”
“東萊故人?不知袁公所指......”
太史慈心存疑慮,隨袁術行至一處小巧別院,未及近前,望見那獨坐窗下,對著燭火縫補衣裳的婦人,便已紅了眼眶。
袁術輕拍其肩,柔聲寬慰。
“術常言久慕子義北海救孔融之忠義,非虛言也!
南征劉繇之時,雖未至曲阿,心已嚮往之。
恰聽聞我庶兄袁紹長子袁譚治平原以來,排擠青州刺史田楷,四處攻城略地,念及當此亂世之中,孔北海尚不得幸免,又何況子義之母乎?
術心憂其安危,遂早將之迎入壽春,妥善安置,現今一切安好,唯常思念子義。”
“明公......”
一宣告公,情真意切,太史慈這才明白主公對自己何等器重?
更令他動容的是,曲阿之戰,袁術已接來其母,卻未在戰中以之相脅,戰後亦未恃之勸降。
此時,太史慈感到的並非所謂忠臣明主知遇之恩,而是一種他這等寒門出身,從未在世家高門身上感受的平等尊重。
此刻,他隱隱察覺自家主公似和當世諸侯有所不同,那是一種他無以言說,也從未體會的感覺。
那是於這亂世長夜之中,讓他們這等從未見過光的蛾子,奮不顧身也要守護的微弱火光。
“敢問明公之志?”
“其實我跟伯符說過的,只他總是不信。”
袁術那雙常年於主位上喜怒無形,積威難測的眸子,難得浮現一抹緬懷,亦或是憧憬之色?
“我這人心善,最是見不得世間有人親人離散、家破人亡。”
他淺笑看他。
“子義,你信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