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人不是閻象,不是楊弘,因這些人此前就於袁公路麾下謀事。

若能使他有此驚人轉變,由一冢中枯骨,到而今氣吞萬里如虎,又何必等到今日?

因此我等所有人看到的情報之中,必然少了一個人,又或者是在那袁公路背後,多了一個人。

正是這個人的出現,導致袁術有了如此大的轉變,使我等整個天下,皆為之措手不及。”

戲志才分析著,見蔣幹於這壓抑氛圍中隱有驚懼之意,不由笑言寬慰。

“想來一切皆因此人而起,否則總不能真如江淮兩岸無知鄉民所傳:袁公路有天命在身。

故此得到傳國玉璽,遂英明神武?”

“不知軍師以為,此人與那郭嘉之間?”

“依文若所言,奉孝其人倒不至做出身為袁紹臣,反為袁術謀劃之事。

我既準備請他來接替,也有調查瞭解,其也不似這等不忠不義之人。

可若說不是他,袁術又怎知我等欲請奉孝之事,從而對你提前設局謀劃?

奉孝將接替我之事,甚為機密,除了默許的主公外,也只有我與文若商議。

倘使此事不是奉孝自文若書信中猜測,難道還能是我與文若其中之一在背叛主公,同袁公路暗通款曲不成?”

戲志才苦思良久,對此仍深為困惑,“此事甚為古怪,我亦百思不得其解耳。”

蔣幹一拍几案,猛的起身,面有捨我其誰之色。

“事已至此,何必遲疑?

天下間能知此事者僅有四人,主公自無可能。

您與文若一人出謀,一人治政,殫精竭慮,嘔心瀝血,主公方有今日基業,豈能異心?

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事,非是郭奉孝暗通袁術,絕無可能!”

他義正辭嚴,匡扶曹公,凜然而大義。

“此事我會如實稟告主公,絕不使主公大業毀在此【奉孝】手裡。”

戲志才雖仍覺事有古怪蹊蹺之處,然面對這般堂皇正直的蔣子翼,他竟一時無言以對,不知如何反駁,也只得微微頷首,暫且揭過此事。

“此事不急,主公眼下北上未歸,我雖時日無多,到底尚能支撐些許,郭嘉此人,當細思之。

目下至關重要之事,還是解陽翟之圍,以退袁軍。

近日來袁軍攻勢甚急,元讓將軍誠恐不能久守,你當與他仔細思謀,三日後我等裡應外和以大破袁軍之事。”

“唯。”

望著蔣幹離去背影,連聲咳嗽的戲志才,眉宇間憂色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無論是郭嘉還是周瑜、孫策、雷簿、陳蘭之事,他盡皆不因蔣幹一人之言,而深信不疑。

倒也不是懷疑蔣幹忠心,會巧言欺騙他,而是擔憂蔣幹也會被騙。

倘若他此行自袁營被騙而歸,縱使所言句句屬實,又有何益?

直到戲志才取來相關情報資料,仔細與蔣幹帶回之訊息對照,發現事實確與周瑜、雷、陳等人所言一般無二,這才稍覺安心。

即便人為設計,以之哄騙蔣幹,又哪有人能提前一年,就料到今日之事,將周瑜、雷、陳所言諸般事件,悉數提前做局?

既見其等所言皆是實情,並無虛言,戲志才也只道是此番如此順利離間袁營,當是天賜蔣子翼助他破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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