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小娘子就是嬌氣”,另一個婆子沒好氣的道,“稍微一折騰就生病,眼下怎麼辦?病成這個樣子,鐵定是不能問話了。”

尹靈鳶適時醒來,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完全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這可不都是裝的,她是真沒睡醒。

看到三個婦人圍在楚美人身邊,輕聲開口:“怎麼了?”

“病了,發燒。”一個婆子道。

“恩?”尹靈鳶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扭動著身子湊過去,用額頭碰了下楚美人的額頭,大驚失色:“妹妹,你怎麼了妹妹!”

“額頭好燙!妹妹你不要死啊!”尹靈鳶幾乎要哭了,滿臉都是焦急:“定是這兩日折騰,我妹妹本來身子就弱,燒的這麼厲害,可怎麼好啊……”

她抽泣了兩聲,突然看向石大娘,哀哀開口:“大娘,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您不是說大當家留著我們還有用嗎?若是她就這麼死了,你們也可惜不是?求求您了石大娘。”

石大娘看她滿臉焦急的樣子,又看看躺著的楚美人,計上心頭,緩緩開口:“要救她也不是不行,一會我們大當家有些事情要問你,你若老實交代,我便救她性命。”

尹靈鳶心中一喜,忙將計就計道:“好好,大當家要問什麼,我一定老實交代,只要能救我妹妹性命。”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都覺得石大娘機智。

石大娘給尹靈鳶解開腳上的繩子,道:“你先跟著她們走,我自會找大夫為你妹妹診治。”

“多謝大娘,多謝您。”尹靈鳶千恩萬謝。

想要站起來卻雙腿一軟,踉蹌著就要往下栽倒,兩個婆子馬上架住了她:“真是弱不禁風。”

尹靈鳶勢將柔弱裝到底,幾乎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婆子的身上,她被黑布蒙上眼睛,拖著走了很久。

等到眼睛上的黑布被摘下,已經身處另一間小黑屋了,兩個婆子不知何時離開,周圍黑黢黢,靜悄悄的,各種繩子、鞭子胡亂擺放,看起來像個刑房。

聿澤說這裡是後山附近,距離關押齊燁他們的牢房不遠。

“噼啪!”安靜的空間裡一道破空聲炸響,縱使尹靈鳶早有準備,也被嚇了一跳。

她微微轉頭,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揮舞著馬鞭大步走來,正是前不久打劫他們的虎子。

“我,我都說,我什麼都說的。”尹靈鳶開始她的表演,縮著身子完全是一副被嚇壞的模樣。

虎子一點點捋起馬鞭,繞成一個圓圈拿在手上,挑起了尹靈鳶的下巴:“嘖,果然是個美人。”

“石……石大娘說只要我老實說實話,她就救我妹妹,為了妹妹活命,我不會撒謊的。”尹靈鳶一邊唯唯諾諾的說出這一串臺詞,一邊安撫尊上要冷靜。

“那就說說吧。”虎子收回手,隨意尋個了石臺坐下,吊兒郎當的問:“你們一幫人什麼來歷?”

“我家公子性黃,是漳州城的富商……”

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說辭,尹靈鳶一點一點交代,虎子全程只是詢問,對於她的回答並不提出任何質疑。

等問完了話,又用黑布矇眼,把她送了回去。

不過尹靈鳶還是憑藉超強的聽力,聽到虎子跟另一個人說:“跟那個男人交代的差不多。”

“恩,我去稟告大當家,讓他們寫信要贖金……”

回到小黑屋的時候,楚美人身上的繩索也已經被解開了,她平躺在乾草地上,身上蓋著一床很破的棉被,身邊是石大娘和一個老者。

尹靈鳶認出他,正是昨晚她在房頂上看到的那個老頭。

老頭並不是什麼正經郎中,更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赤腳大夫,他給楚美人診斷的法子,就只是從周圍採幾株常見的草藥,估計是他們日常用來退燒的,碾碎了餵給楚美人喝。

尹靈鳶反倒放心了,這老頭沒什麼醫術,也就看不出楚美人這病的破綻。不過面上還要裝得很憂心:“石大娘,我妹妹她怎麼樣了?”

“放心,於老已經給她用了藥了。”石大娘道。

“多謝石大娘,多謝這位於老郎中。”尹靈鳶忙道謝。

“吃了藥再發發汗,想必明日就好了。”於老道。

尹靈鳶又是一番感謝,她坐到楚美人旁邊,回身看看石大娘,期期艾艾的開口:“大娘您看,我妹妹這個樣子,你們可不可以不要綁我,您放心,我一定不跑的!”

說著轉向楚美人,眼含熱淚的道:“我只想好好照顧她。”